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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漫也没想,放学后,家门口有人等他。

      黄昏天,苍穹幽红,男性鼻影清晰,他慢慢走近:“路柔?”

      她还是一身白裙子,看他在看自己,目光作得大方。

      “你怎么证明我喜欢你?”

      江漫蓦然呆住,长久沉默,垂眼,又抬眼看她。她也还他一眼。

      江漫:“怎么证明你不喜欢我?”

      她走上前,抬头:“我喜欢,得追你,我追都没追,你就武断我喜欢你?”

      他动了动手指。“喜欢,不一定要追。”

      “不追,怎么证明我喜欢你?”

      她把声音挤得很沉很沉:“学长,你长得好,我对你没好感才有毛病,但这是欣赏。现在为止,我对你做过越界的事吗?”

      江漫猛地俯低眼,看向她的唇:“你…”

      收音。算了,他闭嘴。

      见他没话说,路柔慢慢移动脚步。“所以,你没证据说我喜欢你。”

      她低下眼,绕过他的肩往前走。

      “学长,我更喜欢体育系的,皮肤黑一点,有男人味。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路越来越远,太阳蹒跚下去。她那儿跳得越来越慌。

      “路柔。”他突然唤她,清傲。又有礼貌。

      她扭脸看他:“?”

      “昨天,那张票,还有吗?”

      “嗯?”

      “我没抢到。”

      “不是说…邀他做客了吗?”

      “做客,不是表演。”

      “他不送你票吗?”

      “送完了。”

      路柔面目正经,嘴角上扬又压下。“哦,我找找吧。”

      当晚去了。

      她没几个钱,票次,两人坐在一个偏僻位置,隔一个墙就是闹市区。他忍了半场,终于偏头对她说下次别选这个位置,听不清楚。

      说得好像下场你还找她?

      骨子头就是个少爷,一股贵胄气,对座位挑挑剔剔半天,虽不明说,可欲言又止的皱眉时不时表达他的不舒服。

      莫名其妙,路柔觉得他连皱眉都有气质,优雅中露出劣气,气魄十足。别人永远做不出。

      他不跟她谈古筝,就像书生跟土匪讲不清。她也听不进弦音,只有明朗俊俏的侧脸长进了她的眼。

      他看台上一个主角,台下,他是她唯一主角。

      雪白的手,新鲜的唇,一个男人的头发那么浓,那么黑。他在左侧,深情地看向前方,她用眼光量了量,叁个拳头就能肩碰肩。

      此时,她要是早点悟到就好了。

      他爱古筝的一根弦都比爱她来得有力气。

      江漫:“谢谢。”

      所以散场时被他扔下,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就被弃在门口,在纷纷攘攘的人群中,肩撞过来,又撞过去。路柔看他的背影,毫无顾念地没入人流,就跟从来都只是他一个人来的。也差不多,他们的交流顶多五句,全程她费心思找话,他爱答不理。

      路柔突然觉得谢谢听起来比滚更冷漠。

      被忽略,被利用,她嘴上可以说没所谓,各取所需。

      等一个人坐车里最后一排,存根还握在手上。

      她才意识到这是伤疤。

      它很小一道,你不在乎,但隔阵就疼,隔阵就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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