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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漫的目光散散地落下,在她单薄的吊带,余光扫过肚脐,表情很淡。

      他见她看来,清雅地笑:回来了?

      这样的笑,不可捉摸,男性的傲慢与礼貌同时存在。

      让她一瞬间,逆回大一初遇:他藏着事,瞒着真实情绪,对她疏离地友好。

      路柔心口那儿,猛地被拽了下,只能看着他喉结,有点呆:嗯回来了。

      他的喉结上下游动:冷吗?

      四月的天,哪冷?她抬高眼,小声啊了下。

      可江漫一下转身了,颈子上的小痣拉长,似乎只是随口来的一句问侯。

      转身的凉风,匆匆吹起她的发丝。

      在外站了会儿,路柔慢慢进去。到客厅时,江漫已坐在单人沙发,低头阅书,黑发浓密,银质眼镜架着,气质优雅显贵。

      他右手悬空,黑笔在指间夹着,漂亮得拒人千里。

      路柔那儿,又被拽了下,忙直直走去厨房。

      跨进厨房门一步,停下了,她说:今天试用期到了,我今晚收拾好,就走。

      江漫双眼未动,手指翻了一页,说现在想吃水果。

      …你想吃什么?

      这次,他很敷衍。随便。

      路柔打开冰箱,顿了下,慢慢将中层的一些水果拿出。按他的讲究,橘子去皮,将橘络一点点撕下,苹果划瓣后去籽,香蕉切片均匀帖在盘边,沙拉酱一勺,多了他皱眉,生菜清洗叁遍。还好,他没让她草莓去籽。

      远远地,江漫慵懒地翻了一页。

      问:“那男生叫什么?”

      她转身,看向他。

      江漫依旧看书:感觉他像我一个朋友。

      她从下往上看他,慢吞吞说:他叫姜人海,是我高中同学。

      什么专业?

      体育生。

      慢慢,江漫耷下手,把笔放在桌面,眼投向她,笑得生分:“体育生?”

      把书关上,起身:那不是,我看错了。

      夜晚宁静。路柔默了声,继续手中动作,思绪一路火花,然后停了。

      她便放下一切,向他走近,走得艰难。她说: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我明天一大早就走,你要是找不到别人照顾,我会帮你去问。

      江漫听她这话,上下量了她一眼,看去窗外:走了,去哪挣这么多钱?

      我不怎么花钱。

      真要走?

      她含糊:嗯。

      江漫的眉目并无变化,不冷不热,口气也是。

      嗯。那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话进她耳朵,就这一下,她血液逆流。

      这些字都成了刀子,一刀一刀温情地割碎她。路柔的喉咙被割得声音几乎说不出,吃力地憋了一个字:嗯。

      江漫绕过她,拿着水果上楼,走到楼梯中央顿了两秒,说了句很贴心的话。

      女孩子,别太晚回来。

      语气稍微奇怪,似乎为某种失控而人为克制得轻柔。

      路柔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一个清贵无欲的背影。于是,她把他这一天说的话细细品了一遍,越品心就越落下去:这种有分寸的笑和客套的挽留,不就是初见那会儿他对她的态度吗?

      一次拥抱,不过仅怕他生病了难受,又不是故意心机,回来她的背全湿了,姜汤也是她熬的。他怎么就这样对她。

      路柔低落,她背对江漫,沉重地往门外走。

      ——

      第二天,周六清晨,她正收拾衣服,江漫突然让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