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关灯



    “但是怀鸩……”他话锋一转,“你不觉得宝宝还是长得慢些好么?埙儿他们四兄妹瞧来五六岁的年纪, 实际上,堪堪满月。从呱呱落地至牙牙学语,再至蹒跚学步, 看着宝宝一点一点地长大,如此才有乐趣吧?宝宝如若与埙儿他们长得一般快,我们养育宝宝的乐趣不是少了大半么?”

    闻言, 陆怀鸩深以为然, 遂轻轻地拍了拍谢晏宁的肚子:“宝宝,你要长得慢些。”

    “你一会儿让宝宝长得快些, 一会儿让宝宝长得慢些, 宝宝该被你弄糊涂了。”谢晏宁覆上陆怀鸩的手背,柔声道, “宝宝, 你想长得快些便快些, 想长得慢些便慢些, 爹爹与父亲永远支持你。”

    陆怀鸩立即应和道:“爹爹与父亲永远支持你。”

    待桂花落尽,秋意渐浓, 谢晏宁的肚子又大了一圈, 他变得行动不便, 愈加容易疲倦。

    他经常会想起他的母亲,母亲怀着他的时候,亦是如同他一般又期待又忐忑吧?

    当年所有人都要求母亲流掉他,母亲却毅然决然地将他生了下来。

    怀孕之后,他才全然理解了母亲的伟大,感受到了母亲的勇气。

    母亲一方面要对抗外界,一方面要对抗他所给予母亲的辛苦,要是并未坚持住,他便不会遇见陆怀鸩,更不会怀上宝宝。

    思及此,他竟是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他已许久不曾落泪了,是由于他怀有身孕的缘故,更容易伤感了吧?

    要是母亲能亲手抱一抱宝宝该有多好?

    他想让母亲知道他很幸福,并没有因为缺少父亲而后悔被母亲带到人世间,母亲根本不需要自责。

    但他已然不可能让母亲知道了,母亲不在了,永远永远地不在了。

    陆怀鸩正在寝宫外头练剑,猝然瞧见谢晏宁默默地垂泪,立即从窗枢飞身而入,一把将歪于软榻之上的谢晏宁拥入了怀中。

    他拼命地为谢晏宁擦拭着泪水,并惊恐地道:“出何事了?”

    谢晏宁不答,泪水亦未止住。

    陆怀鸩初次见得谢晏宁哭成这副模样,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仅能低下首去,一点一点地将谢晏宁的眼泪收入口中。

    谢晏宁被陆怀鸩舔舐着面颊,忽而吻上了陆怀鸩的唇瓣。

    他以舌尖撬开陆怀鸩的齿列,即刻尝到了苦涩。

    他又勾引着陆怀鸩的舌尖与他交缠,直到耳侧充满了啧啧水声,他终是停止了哭泣。

    陆怀鸩由着谢晏宁毫无章法地将他吻了一通,待他被谢晏宁松开,他才问道:“究竟出何事了?”

    谢晏宁双目朦胧,微微哽咽着道:“我想起母亲了,母亲为薄幸郎所骗,产下我后,受尽了苦楚,而今母亲早已不在了,我却极想让母亲抱一抱宝宝。”

    陆怀鸩不知该如何安慰谢晏宁,张了张口,又阖上了,如此几番后,方才道:“待宝宝出生后,我们带着宝宝去婆婆坟前,祭拜婆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