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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娘告别单身聚会的那一日,天很蓝,树正绿,恰是逐水最喜欢的西雅图的那种天气。
    出场的男宾一律空装赴宴,脖子上扣着黑色皮质颈圈,头上戴着长兔耳,低腰紧身牛仔裤绷得腿长臀翘。一眼望过去,满目都是熠熠生光的胸肌和凹凸有致的人鱼线。
    行衣开心的简直飞起,一个劲的拉着苏小小的手追问,她是不是也承办生日舞会或是圣诞晚宴也行。
    作为男方的“姻亲”,开阳和摇光也参加了聚会。带着匀称的十块腹肌,开阳如鱼得水得在场中讲着古怪的笑话,摇光却嘟着嘴,独自在一边生闷气。
    他方才好奇鞫宝伽蓝送了什么奇珍异宝,就去参加了“新娘的礼物”游戏,结果,抽是抽中了微叁公子的贺礼,却是一套男人犯错惩罚套装!还有那个什么顾青盈,看着腼腆害羞,竟然送蜜月叁件套,害得他穿着红色情趣女装,赤脚踩过一块又一块的乐高积木!
    “小七果然长大了,连“新娘的祝福”这种游戏,都敢放开玩了哈!”开阳一时看到游戏名单,走回摇光身边,望着他笑个不停。
    摇光无精打采地道,“不就是抢捧花吗,抢不到我躲还不行嘛?”
    “非也非也。”开阳大摇其头,“抢捧花是给女孩子玩的,小七你可是男人啊,要用嘴咬下袜带才能赢得祝福呐!”
    摇光脸都绿了,“什,什么袜带,不会是那家伙……?”
    开阳作了个惊悚的鬼脸,“小七你很敢想嘛,新娘的袜带可是婚宴那一天,专属新郎的定制来着!”
    摇光承认自己大大松了口气,然后劫后余生似得嘟囔着,“你又不是没看到君上是如何纵容那家伙的,只要她开心,怎么胡闹都不算会事……。”
    开阳哈哈大笑,半调侃半认真地道,“是啊,弄得小摇光也恨不得生做女儿身,就可以好好享受一把这鲜衣怒马,钟鼓馔玉的人生啦!”
    摇光“哼”了一声,“我要是女生……。”想想又泄了气,“你看先前的那位,人一走,君上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要是这次换这家伙也出个走人的妖娥子,咱们是不是从此也可以清静了?”
    开阳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走去哪里?人都说大祭司发起疯来让人不寒而栗,可是别忘了,谁才是道上令行禁止,生杀予夺的修罗王。”
    摇光没好气地道,“谢谢六哥提醒咱是个无恶不作的黑道!好好结个婚,被你说得像强抢良家妇女一样。”
    开阳失笑,拍拍他的肩道,“小七,你那边的新游戏要开始了,你可一定要赢,别给咱的邪恶势力丢脸啊!”
    “那是当然!”摇光整整颈上的项圈,满怀期待得走向游戏场地。结果一看到和自己组队的人,立时又炸了毛,”你们在搞什么?为什么我要和他一组!”
    他嫌弃的神情实在太一览无遗,行衣哪里还忍得住,冰冰凉凉得道,“小雷长得这么好看,还不嫌你无毛,你倒有什么可唧唧歪歪的!”
    摇光冷哼一声,“再好看也不过是银样蜡枪头,有毛的姑娘他是用不上了!”
    “嘿,你个小崽子!”行衣开始卷袖子,眼见就要冲上去动手。赵雷连忙一把拉住她陪笑道,“其实我也不是很会玩这种游戏,就全当我弃权认输了……需要怎么罚,喝酒吗?”
    行衣恨铁不成钢,“就算他是夜帝大人身边的人,咱们也不用怕他啊!这不是生生坠了姐姐的名头吗……。”
    一时撞上赵雷隐忍中满是哀求的眼神,不由“咄“得一声泄了气,甩甩袖子道,“随便你吧!”
    于是赵雷一通“咕咚咕咚”,喝完也不敢看摇光,不知往哪个方向晃了一会,一时酒上了头,踉踉跄跄跌进了旁边的沙发上。
    逐水便将自己用的冰袋放在他额上,呻吟似得道,“你这才真得算是,情不知所起呀……”
    赵雷将冰袋自己按住,深深叹道,“所以说有情皆孽呢。”
    少女往沙发上一瘫,“这还没到中午呢,咱们喝成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
    “反正现在你也不用担心被人追杀,是时候开始适应“小手不动,呼奴使婢”的日子了。”
    少女喃喃道,“意思是以后,我可以放心过半身不遂的日子了么?”
    “姐姐姐姐!”行衣带着青盈,不知何时悄没声息地掩了过来,“快帮我们看看这些题怎么答,要是让摇光那小崽子羸了,可不真要呕死个人!”
    少女向她们勾勾手指,万分豪迈地道,“什么问题,姐姐这就帮你们包圆了!”
    “礼记曲礼: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夜帝大人,是否也恪守后戏礼仪,会温柔地哄着新娘入睡呢?”
    少女“噗”地一声,口中的酒差点喷了出去。
    青盈偷看了少女一眼,小声建议道,“好像是有吧……?”
    行衣大摇其头,“我觉得此题应从新娘的角度来解读,姐姐一向特立独行,潇洒不羁,怎会需要婆婆妈妈地哄来哄去?肯定是大被一卷,倒头就睡啊!”
    叁人的目光齐刷刷望住逐水,她“呃”了一声,“其实后戏是什么?……那个,我体力太差,每次都没有意识了……。”
    行衣眉毛都快挑到天上去了,“有那么激烈么?”
    青盈脸微微一红,一副想多听点,又怕被人发现的小模样。
    赵雷忍着笑,连忙道,“不记得的好,看来谁想知道正确答案,得去夜帝大人那里自己去求证了。”
    少女醉眼朦胧地道,“谁要去的话,记得带着我……老实说,我还真挺想看他被问这些问题时,会是什么反应……。”
    一语未了,只听“轰隆”一声,周围一阵地动山摇。赵雷还没反应过来,已被逐水一把勾住,滑进了了大理石餐桌下面。
    半晌,赵雷惊魂未定地问道,“这,这是地震了?”
    少女点点头,行衣“咕唧”一乐,窃笑道,“姐姐,看来连皇天后土,都看不过你这么秀恩爱了!”
    赵雷瞧她一眼,咕哝道,“别拿这个开玩笑啊……。”
    这波地震足有六级,好在西雅图并不在震中。除了掉下来几副画,碎了几个杯子,并没有其它损失。赴宴的各色人等久经风浪,也根本不把这点小动荡放在心上,很快就又再次回到了吃喝玩乐的主题上。
    少女也再次瘫回了沙发上,恍惚中瞥到苏小小走到房间一角,神色凝重地接打了一通电话。少女闭着眼睛醒酒,须臾苏小小走到她身边唤她道:“准新娘起来换婚纱,咱们要备战下一个游戏了!”
    逐水晃晃头,硬把自己撑了起来,随口问她道,“出什么事了么?看你方才好像挺烦躁的。”
    苏小小扶住她,语气故作轻快的道,“你专心享受你的单身宴就好,其他诸事莫问也莫理。”
    逐水叹口气,“好吧……不聋不哑不作新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