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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年(四十八)
    “是你,是你想弄死我,我就知道是你,许经年我是你哥,你还是人吗?”
    许经年暴怒,拍案而去,凸出来的眼球死死的盯着淡笑的许经年,
    许经年一身淡蓝色的旗袍,衣领竖起,贴着白皙纤长的脖颈,绾起的长发送伞的插了一根银簪,镂空的花瓣卷在上面,她抱着双臂冷淡的看着被强压坐下的许经业。
    传讯室里安静如鸡,只有许经业粗喘的呼吸声。
    “大哥,在胡说什么?说话不比吃饭,要负责的呀!”
    许经年将一旁的文件推了过去,“大哥,签了吧。”
    这是许经业名下的几个产业,只要签了字,就能换他们出去,宋西迪这些人不过是想要钱,怕的是不知足,给了甜头后会一直的如虫寄生一样。
    “我不签,你休想,许家的一切都是我的。”
    许经业胳膊一仰,四乱纷飞的纸张飘落在地上。
    “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还是你想死在这?”
    许经年站起来一张张的捡起所有的文件,走到他的身后,给他的手里塞了笔,低着身子在他耳边威胁,声音如同魔鬼,捏着了许经业的咽喉,
    “死在这太可惜了,许经业,我还没给你喂药呢,我还没给你讲苏曦在我身下是如何娇吟媚喘的呢,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
    许经业签了一半,看着尖锐的钢笔,阴狠闪过眼眸,抓着许经年的瘦弱的手臂,将笔尖抵在她的脖子上,
    “放我走,许经年,我死了也要你垫背!”
    他压着许经年一步步的走出传讯室,步子迈得极大,许经年几乎是被拖着走,手臂压的她的气管咳嗽的厉害,
    笔尖没入她娇嫩的皮肤里,沁上一片蓝色的墨水。
    许父扒着小窗口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动静,直到听清楚是许经业,暗叫了就不好,
    他血压冲上脑子,气的颤抖,
    “混帐东西,她是你妹妹,反了天了你!”
    他的脸紧紧的贴着隔窗,冲失了理智的许经业咆哮道。
    “爸,她想弄死我,她联合外人想弄死我,我没办法,没办法。”
    许经业哭着摇着头,朝脸已经挤压到变形的许父无助的喊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拖着瞌睡不止的许经年往出口方向退,
    “爸,我不想死,许家是我的,爸…..”
    许经年抓着他勒住自己气管的手臂,她已经被勒的喘不上气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被拖着走,双脚在地上摩擦反抗,
    “许经业,你疯了,放了我….咳咳咳…..”
    “混账东西,你别做傻事,快放了经年。”
    老泪纵横,他这几天熬的头发花白,失了往日的威风,作为父亲最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自相残杀。
    “你们把枪放下,放下!”
    许经业猛的往许经年的脖子里又没入了一分,鲜红的血液流淌出来,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绣上火红的刺青,
    警员们都面面相觑,举着枪瞄准了疯子一般的许经业。
    “哥,我的许经年还在他手上,哥!!!”
    宋西绾看着宋西迪不为所动,焦急的跺起了脚,拽着她哥哥的衣袖。
    宋西迪分不清这是真还是假,到底是不是宋家兄妹演的一场戏。
    “你放了许经年,我给你做人质,我和她换,你放了她!”
    宋西绾不顾宋西迪的惊愕,甩开了他的手,试探性的哄着眼球凸起,满脸胡渣的许经业。
    就在许经业犹豫的时候,宋西迪掏出了枪,一枪打中了许经业的脑袋,
    枪声响彻了整个牢狱,许父悲怆的跪在地上,嚎啕起来,双手掩面痛哭。
    许经年呼吸到新鲜空气跌在地上快速的喘气咳嗽,一边咳一边爬向吓到腿软的宋西绾,心有余悸的捂着脖子,回头望着死不瞑目的许经业,眼角不自觉地湿润起来,滚落了一滴眼泪,缓缓的闭起了眼,不忍再看他的死状。
    “许经年,不要看了好不好?”
    宋西绾以为她悲伤到难以自已,圈着她的身子,一只手捂住了她潮湿的眼角,
    她自己也是吓得颤抖,抖动的下巴预示着她强撑的坚强,
    “许经年,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你不要吓我…….”
    她觉得许经年的身子越发瘫软,话音刚落就晕倒在她的怀里,失去了意识,手臂垂了下来,晃了两下,轻飘飘的身子像羽毛一样。
    许经年以为自己应该不会难过不会伤心,甚至应该是喜悦的松了一口气,但当许经业真真的躺在地上成为一具尸体的时候,血浓于水的感情立刻淹没了她,坠入了无尽的黑暗里,里面有无数的列祖列宗伸着枯槁的手拽着她,撕扯她,
    他们各个唾弃指责她,恨不得将她送入十八层地狱,为许经业偿命,为许家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