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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操之过急。谈长星说,起码它们现在认识我们了。

    也是。卫酩说。

    鹿角狐狸卧在筏子上,尾巴尖垂在海面,鲸群游过时,最后一只鲸被尾巴尖扫过皮肤,它转身,露出水面,与鹿角狐狸大眼瞪小眼。

    狐狸抖抖耳朵,抬起脑袋看着鲸鱼。

    鲸鱼的好奇心很强,显然忘记跟上队伍,凑过来和狐狸的尾巴玩。

    鲸群停止赶路,为首的鲸鱼气急败坏地游过来,一脑袋把贪玩的鲸鱼撞翻,急促地叫了几声似乎在训斥,贪玩的鲸鱼老老实实地跟着首领游回鲸群,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狐狸蓬松的大尾巴。

    它喜欢你的尾巴。卫酩揉揉狐狸的皮毛,对谈长星说,我们回去吧。

    好。谈长星应道。

    两人拽着绳子将木筏拖回浅海,再推着木筏来到沙滩,卫酩回头看向大海,几只灰色的长角海豚跃出海面,像是在跟他们告别。

    大老虎背着小老虎降落沙滩,小老虎跳下来跑到卫酩身边。

    卫酩和谈长星拿着鱼和珍珠,身后跟着老虎和狐狸,朝山顶小屋走去。

    我的三哥,是个不适合皇室生活的人。谈长星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跟卫酩分享这个故事,他性格单纯,别人说什么,他便信什么,爱憎分明,鲁莽冲动。他喜欢上一个商贾之女,与他的地位天差地别,他却死心眼的要娶那女子为正妃。

    卫酩安静的听着。

    他本就头脑简单,容易受人蛊惑,卷进了一桩舞弊案,父皇大怒,他被贬为庶民。谈长星踏上一个台阶,那女子见他没了富贵的身份,弃他而去,他一蹶不振,缠绵病榻,约有半年,便撒手人寰。谈长星看向远处的树林,说,我觉得他很愚蠢,也很勇敢。

    执着于一人,既美好又难过。卫酩感叹道,他母亲执着于他父亲,爱至深则疯狂,他看向谈长星,分享了另一个故事,我听过一个话本,有一名女子,是青楼头牌,她存了二十年的银子首饰,作为嫁妆放在一个木箱里,之后遇到一个书生。书生吟诗作画,才气斐然,赢得了女子的芳心,两人私定终生。然而书生已有了家室,并未告诉女子,书生的正妻来到青楼哭诉,女子崇尚忠贞的爱情,对书生的行为厌恶不已,一剑劈了木箱,将一半银两赠予书生的正妻赔罪。书生的正妻也是个刚强女子,当时贴了一半的钱为女子赎身,回去和书生和离分家。

    听罢,谈长星悠悠地说:难道不是书生的正妻看上了女子的美貌?

    卫酩显然没想到这茬,磕巴了一下,说,她俩结为江湖姊妹,仗剑走天涯了。然后挠挠头,我只想到了单纯的姐妹情谊。

    谈长星眼含笑意,揶揄道:你可知契兄弟?

    你指穷困人家的儿子找不到妻子,索性和兄弟搭伙过日子的情况?卫酩问。

    也有不穷困的契兄弟。谈长星意有所指,然后强行把话题拉回来,那书生的正妻和青楼女子,说不定是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