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关灯


    
      时间又回到多年以前,人贩子厂房里,王含乐作为贵宾被簇拥在人群中,参观一个个透明玻璃房里的畸形人类。
      不同的是,这次她是被参观的。
      玻璃房外爬满藤条形成的网格,阻止了房间里的人妄图破坏玻璃逃出生天。
      “电鳗人特制的网,摸上去不死也会很疼。”
      房间里还有别人。
      垂耳搭眼的小蛮蹲在角落有意无意提醒别去作死,另一个冷艳美女——王含乐是假冷艳真神经——真正的冷艳混血美女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高跟鞋催命地敲。
      王含乐知道蔡美丽在焦躁什么,事实上她醒过来第一时间发现杨碟没在身边,即便有他的左右两大护法陪伴,她也是懵的。
      “你什么时候入境的?”她尝试让蔡美丽停下来,别走来走去走得人心跳节奏都被带跑,强打起精神来说话。
      “这个月。”小蛮回答她。
      “跟韩宗麒有关?”
      混血美女突然刹住车,0°转弯来到王含乐面前,蹲下来,与她视线齐平,“我们为什么在这里,你一点都不清楚?”
      废话,知道情况她还用得着问吗?但她没说话。
      “你没有陪伴他?”
      王含乐忍不住吱声,“我又不是他保镖,为什么要陪着他?他又不是叁岁小孩,临终老人,需要女人来照料,怎么在你眼中,女人都跟变形金刚一样要守护男人......”
      耳边起风,巴掌狠狠扇在她左脸。
      “我们是同类,要,相互扶持,我们只有彼此,我退出,让你得到他,你太自私,配不上他。”
      小蛮在角落里抖了几下,站起身体,走过来牵开咄咄逼人的混血美女。
      “半个月前,曾家养的那些.....全部离开了越国。”小蛮想去扶地上的王含乐,又不想得罪女神,就站着说话,与王含乐保持距离。
      “曾家发布追杀令,目标是你的姘头,我们混进追杀的人中,入了境.......”
      “你才姘头,你全家都姘头。”肿了半张脸的女人突然抬头吠他,“多年不见,跪舔依然啊死猴子。”
      精瘦大男孩不以为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你姘头,那你还住他的,用他的,替他培养打手?”
      “那不叫培养打手,那叫培育新人,你们不也参与了?所以你们跟来是来管闲事还是探亲?”
      “......探亲。”顺带看热闹,“是你自己先联系我们,你在,杨肯定就在,我们好多年没见了。”他长高了,长壮了,长大了,他迫不及待想看看杨,是不是还是印象中的高大,俊美,孔武有力,或者被眼前女人磨得早生华发,泯然众人。
      目前看来有后面这种倾向。
      “我们也好奇,韩宗麒长得像个女人一样,怎么就能代替杨成为曾家头号通缉的人,我们跟着曾家派来的人,发现了杨的踪迹,你不知道我们当时有多惊喜......”
      “韩宗麒手上有他们要的东西呗。”她心不在焉答道,想起染料厂房那会儿,韩宗麒怎么也不肯陪她下去捞人,转身就逃——她的失误,那时就该发现韩宗麒只想逃命,是因为这狗东西知道事情还没完,随时都会有危险。
      “他们抓杨碟没用......”一抬头,就看到小蛮和蔡美丽瞪大眼睛看她,就像她是个白痴。
      她这才看到房间顶部有个摄像探头。
      门外响起脚步声,门被打开,两个瘦小穿迷彩背心和军靴的男人走进来,他们眉角眼梢都有常年化妆的痕迹,尽管现在没化妆,妖娆气质依然和他们的穿着打扮格格不入。
      他们一言不发拎王含乐起来。
      王含乐身后两位“同伴”淡定地看着她被拖走。
      “我靠,救我!”她发出杀猪般的叫喊。
      蔡美丽迈着娉婷的步子走过来,说了一串越国语。
      近距离的王含乐清楚看见箍她的左边男人脸红了。
      结果一屋子一个不留都被带走。
      他们被带进七歪八拐的走廊尽头一间房。
      带轮子的手术台,地面散落的医药箱,显示这是个匆匆搭建的手术室。
      几个穿手术服的人正围绕手术台,边上站立一排迷彩装的人,他们有男有女,共同特点都是个子不高。
      这么多一代,以前的乔家俊他们看见,会呼吸困难拔不动双脚吧?
      现今不会了,在染料工厂,地面横七竖八的尸体,没猜错应该都是他们的杰作,亲手杀死偶像,就会发现,他们不过是同类,也是脆弱的生命。
      平日里看见同类受难,都会物伤其类,更何况亲手击杀同类,韩宗麒利用他们的信任,给他们上了隆重一课,狠狠击碎他们稚嫩。
      手术室外隔了一层玻璃,王含乐他们被押到玻璃前,当她看到手术台上躺着的人的侧脸,扑通一声跪下来。
      押送王含乐的迷彩服男人说了一串话。
      “他说什么?”王含乐有气无力地问皱着眉紧紧盯住手术室动静的混血美女,此时一向紧张里面人的她,却比王含乐冷静很多。
      “他们不想对同类下手,他们会用一种‘审讯药’,身体会很痛苦,但不致命。”
      “那还好。”
      蔡美丽讥诮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