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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几个月,日日问安才换来的一顿饭,郁大小姐直接杀到清平斋,亲自定下菜品。
      萧山秋月湖里捞出的鲤鱼,虽是人工养着的,可用的是活水,吃的是天然饵料,偌大一个秋月湖也就养了那么些条,须得明日一早订好,后日清晨派人去取。
      取回来就现杀现烧,老鲁枯瘦的长指头捏着笔记下,问道:“烧成什么样儿的?”
      他本是江南人,来了帝都十几年,口音和当地人都差不多了。
      郁闲想了会儿,道:“两做吧。”两做鱼应当出不了差错。
      “酱汁你们自己来,不要甜的活着糖醋。”她是喜欢糖醋,可估计那男人不喜欢。
      老鲁嚯了一声,推推老花镜笑道:“大小姐不爱糖醋啦?”
      郁闲苦着张脸:“回头再吃吧。”
      然后又定了炒虾腰,响油鳝糊,雪花蟹斗,几个都是河鲜,老鲁又添了道老鸭汤,爆双脆儿,“后日请张二子来,他在你们家那山东馆子里头,请他来做几道北方菜。”
      郁闲点了点头,清平斋主打江浙菜,掌勺的两位俱是她外公家老厨子的高徒,手艺了的。
      这一桌汇聚南北,材料都是最新鲜的,专门的冷链供应,自从郁闲打了招呼要请客,老鲁专门留了几道大料,林林总总冷盘热菜加点心十几道,这规格请谁都行了。
      不说别的,光是看郁大小姐这严阵以待,样样俱到的安排,都不是常人消费的起的。
      郁闲是真的严阵以待,衣服都是精挑细选,首饰妆容简单得体,弄得婉婉还以为她要干嘛去。
      请客吃饭的事郁闲只跟蔡章泽提了两句,这小老头儿却没放在心上,估摸着还为那天的事生气呢。
      郁闲到的比较早,今天清平斋倒没清场,自家产业赚的钱都是自己的,日进斗金干嘛要少做生意,不过少东家亲自宴客,当然是选的最好的位置。
      江靖安被人引着,送进二楼的雅间,他来的其实挺早,但是郁闲一大上早就跑来了,早饭都是在这儿吃的——大抵是没想到他这会子来,小姑娘斜靠在椅子里,懒洋洋捧着书呼呼大睡。
      引他来的是老鲁侄子,一看着架势小声咳了两下,结果少东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还想进去,却被身边男人拦下:“你下去吧。”
      老鲁侄子忧心忡忡依依不舍退下了。
      江靖安倒是好笑,也真的是头一回,一个娇滴滴小姑娘请他吃饭,结果自己等着睡着了。
      男人解开袖扣,抽走小姑娘怀里的书——《资本论》。
      男人轻嗤,把书扔到一边,居然就在她边上坐下来了。
      小孩一别一年多,好像长大了点,脸上多了点肉,看起来日子过的不错,好像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睡的跟小猪一样,他故意吊了小姑娘几个月,逼着她隔三岔五打电话,也不知道那句话怎么鬼迷心窍说出口了:
      “要不你每天来问问,指不定我哪天心情好就……答应了?”
      他如是说道。
      其实这话说出来就是松了口,可这小笨蛋还真的就挂了电话,每天来给他打电话。
      小姑娘说蠢吧,可后来也摸准了他的作息,每天早上趁他上班路上打一个电话,其实他也不是很想天天接到这种电话是不是?
      可电话一接通,听到里头软软的嗓子说早安的时候,江靖安总是愿意听她废话十几分钟,小孩大概不是起早的人,每天打着哈欠重复着之前的话,没睡醒的时候总是呆呆的,问什么答什么。
      可爱的要死。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有时候忙起来好几天接不到她的电话,居然还会遗憾——真是魔怔了。
      甚至后来老徐还问了他一句:“先生是谈对象了吗?”
      老徐不过是随口一问,居然还把江靖安问到了,想了好久才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神经了,居然陪了个小孩玩了几个月。
      男人手搭在郁闲靠着的椅背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也不急着喊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