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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下来,只要每到周末,祝晓韬从来没有请过假,准时来到她所上课的地点——那间大得不像话的五星级套房。
    白天上课,从插花、泡茶、美姿美仪、国际礼仪,一样都没少。但,一到了晚上,她就是阎悍的了。
    他的温柔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尽管是在幸福的刹那,但他偶尔却又会换上一副冷酷的面具,用尖锐的言语想与她划清界线——她还是会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目的,最后他们仍是得分开。
    “会冷吗?”他替她拉高被子,包裹住她的身体。
    已经入冬,气象预报一波寒流又要来到,他记得她稍早打了几个喷嚏。
    祝晓韬脸上红潮未退,仍旧沉醉在方才的激情中。她钻进他的怀中取暖,那比世上所有的暖炉更能温暖她的心。
    “下个星期,陪我去山上。”
    “怎么?要去看雪?”
    她摇摇头。“我要去看我妈妈。”
    他搂着她,并轻吻她的额头。她鲜少提到自己的母亲,仿佛那是一块不准任何人踏入的禁区,如今她主动找他去,是否表示他走进她的内心深处,而她会对他坦白一切?
    “你周五下班,我去接你。”
    才想说什么,房间的门却迅速被打开——
    “Surprise!”
    门一开,三人全都傻住。
    来人是卢家二小姐卢安毓,她这个寒假原本打算和朋友一同去大溪地玩的,却接到家里的三令五申,要她回台湾陪陪未婚夫,增进一下感情,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回台湾过年了。
    虽然不甘愿,但谁教阎悍也算是个帅哥,有权有势——尽管他们根本就是合不来——她还是会去找他。
    可是,现在是怎样?她一下飞机打算先到饭店休息,这间饭店是阎氏的名下企业,当初订婚时,说过随时欢迎她来住,现在却被她看到未婚夫跟别的女人抱在一起!
    阎悍先恢复镇定,他用被子裹好身边不知所措的祝晓韬,低声要她安心,然后披起一件浴袍走向卢安毓。
    “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祝晓韬终于从美梦中醒来。她最不愿意遇到的情景真的发生了,阎悍的未婚妻在这时刻突然出现。她是一个穿着打扮非常入时的女人,身材高挑,一头波浪长发搭配整体感觉,一看就知道她是喝洋墨水的归国子女,她站在阎悍身边,真是好看极了。
    卢安毓倒是最后一个清醒的人。她看着床上的女人,再望向仿佛泰山压顶不动如山的阎悍,瞬间理解了他们的关系。
    “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她拍拍阎悍,又看了床上的祝晓韬一眼,然后亲昵的搂着阎悍说:“我跟你说啊,我在芝加哥搜集到五八年的LV限量包耶!超开心的——喔,这是我在英国买的顶级烟草,我爸说,你都抽这个牌子的烟,我特地买回来给你的耶!”
    对于她的无厘头,阎悍有点惊讶,但马上恢复镇定。他冷静地抽开她所紧拉的手。“你在做什么?看到这种情况,你什么也不问吗?”
    “问什么?”卢安毓眨了眨大眼,只看看在床上脸色铁青的祝晓韬。“这又没什么,我也会啊,我在美国玩得可比你还凶呢!有什么关系?不过你下次可得小心点,如果进来的人不是我,你的小情妇就惨喽!”
    耳尖的祝晓韬听见她的话,情妇两个字深深刺进她的心里面。对外人而言,她只是他的情妇……她紧抓着胸前的被子发抖。
    阎悍皱起眉头。
    “别用那种眼神瞪着我嘛!我可是大老远从美国坐十几个小时飞机回来耶!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都没说什么了,你至少也对我笑一个嘛!”
    仿佛眼前的事情没发生,她亲昵的搂着他,就像一对非常甜蜜的情人。
    “这种情况我笑不出来。”是他搞不懂女人,还是这家伙很难理解?
    真无趣,这点小事也这么严肃。她看一眼瑟缩在床上的祝晓韬。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啦!你们慢慢恩爱去,我到隔壁点些东西吃。”
    不,该走的人是她。
    “我……我要走了,阎悍,你陪她吧!”祝晓韬困窘地抓起身边的衣服,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然后好好的大哭一场。
    这话才一出口,马上引起在场其他两人不伺程度的讶异。阎悍一双眼睛像喷火似的瞪着她,卢安毓则是开心地大叫,又搂住他的手。
    “没想到你还满通情理的嘛,那我就不客气喽!”
    “你在想什么?”甩开未婚妻,他走到她身边,低吼的问她。把他留下是什么意思?什么都没做就想退缩了吗?
    面对他的怒火,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咬着下唇,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我只是你的情妇,既然你未婚妻回来了,你就应该去陪她不是吗?”
    阎悍忍着怒气,压低姿势,用同样的语气再问:“是这样吗?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眼看他。“现在是怎样?要情妇不要未婚妻?你不会是真的迷恋我的身体吧?别忘了这可不是你的,还不快让我换上衣服。”
    她的眼神只有黑暗与冰冷,是三个月前的她,带着防卫与冰冷。一只手轻轻推开他的胸膛,不再让他靠近。
    卢安毓此时又黏了上来。“哎呀!难得有人这么提得起放得下,你还在磨蹭什么?走啦走啦,我要跟你说我去英国玩的事情。”
    他不再开口,转身就跟卢安毓一起离开。其实离开,也不过就到隔壁。
    祝晓韬全身颤抖,她的头好晕,一阵恶心感突然涌现,尚未穿上衣服的身体在瞬间觉得好冷好冷。这房间不是装上暖气了吗?为什么还是这么冷?
    门外传来一男一女的嘻笑声,她捣住耳朵不想去听,声音就越是清楚。不行!祝晓韬,你不能在这个地方哭出来,你绝不能让人知道你的软弱!
    双手发抖的穿好衣服,凭着毅力轻轻推开门走出去。若要离开套房,就必须经过大厅不可,正好那对未婚夫妻就在大厅。
    阎悍倒了两杯红酒,像没事一样,朝她笑了笑。“换好衣服了?”
    “嗯。”
    卢安毓也笑着,看见她出来,忍不酌奇问她,“阎悍说,你为了要怀仇家的骨肉,才来找他上课啊?他的功夫很不错吧?至少我们结婚之后不会无聊了。”
    他竟然把这件事告诉她!祝晓韬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向阎悍,他只是端着酒杯,看着远方,表情冷冷的,一副像是不关己事的样子。
    之前的一切美好,只是她个人的错觉,他只是享受他该有的报酬而已,是她想太多了……
    下腹倏地传来一阵抽痛,四周空气仿佛变得污浊,一股她所厌恶的味道传来,她见到他手上点着的烟草,立刻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用力关上门,为此,卢安毓还有点不高兴。
    “她在生什么气啊?”
    阎悍吐出一口烟圈后,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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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晓韬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等她回过神,已经半躺在浴缸里,阳光从窗外透进来,莲蓬头的水直冲而下。浴室的水都满到外面了,而她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冷水打在她的脸上、胸口上,她这才发现自己冲了—整夜的冷水。
    梦该醒了。她和阎悍原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他的另一半永远都不可能是她!昨天他的表现,只是让她清醒,毕竟未婚妻和她,他该安抚、该重视的当然不可能是她!
    没关系,这下她更有决心要报复简家,现在的她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起身关掉水龙头,脱下湿透的衣服,镜中的自已全身发白,反而显得脖子上的红点更加明显,她伸手摸了摸发青的脸,却没有丝毫感觉——
    她转开热水,重新温热自己的身体,双腿有些无力,险些跌倒在地。等到身体回温,她重新感觉到眼眶一阵酸,但却怎样也流不出一点眼泪。
    是昨晚流太多?还是……
    冲完澡,她倒到床上,尽管今天是星期一,她却什么也不想做,任由自己昏睡着。
    下午,她被一阵急促的电铃声吵醒,也因为睡了很久,终于有点精神。她前去应门,没想到门一开,就被来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住。
    “晓韬啊,你有没有怎样?”
    “你——你放开我啦。”她全身无力,哪受得起许虔一身蛮力的冲击,可是当下又推不开他,只好先将他带进房内,再慢慢一根一根手指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