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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家老爷说是带了两名艺人,要送来伺候老爷。
      楚纤眉心一凝,垂眸眼观于鼻,这韩家是什么意思?
      虽说送人伺候无非是大户人家里常来常往的事情,就按照郑家眼下的势头,其实他早有心理准备,迟早都是有人会明示暗示的送人过来,若是到时候真的不好推拒,那人接下来安置到铺子里做活儿就是了,反正郑家后宅的事情都是他做主。
      他不想郑江停为难,当然,也不会让人留在宅子里让他不舒坦。
      送人便送人,只不过特地寻两个艺人是作何,难道不是为了打他的脸,试探他在郑家的位置吗。
      小菊见自家主夫的脸色不太好,心里也跟着扭成了一团,主夫待下人们都好,家里和和睦睦的,谁又想多两个倒像下人又不全是下人的人来呢。
      主夫,您可要去瞧瞧?若是老爷真把人留下来了
      楚纤看了小丫头一眼:老爷自会有安排,时下正在待客,我
      小纤,你可算回来了!楚纤话未说完,就见着郑江停信步而来:你过来。
      楚纤拢起眉毛:韩家人走了?
      在厅里。郑江停说着嘶了一声,抬手捂住了耳朵:不知怎的了,我耳朵好疼。
      楚纤下意识朝郑江停的手摸去:怎么回事?可是睡觉时压着耳朵了?
      郑江停弯下腰:那你给我看看。
      楚纤仔细瞧着耳朵,没有伤痕也没有发红的迹象,又伸手拨弄看了看耳背,面露疑惑:也没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郑江停未曾答话,忽的抬手按住了楚纤的手,哀嚎起来:诶,诶!小纤你快放开!
      楚纤瞳孔震惊,想要抽开自己的手,却是被人扣的死死的,郑江停又半弯着腰,配合着他的言语神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他在揪着郑江停的耳朵。
      你这是干嘛!快放手。楚纤瞪了郑江停一眼,家里还有客人呢,叫人看了去像什么话:郑江停!
      郑江停非但不松手,还朝一边儿上瞧呆了的小菊郑欢道:还不去送客,让客人看到了像什么话!
      小菊和郑欢半天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噢,噢,奴这就去。
      爹,这什么情况?
      韩穹和韩启父子俩坐在茶厅里,郑江停半路要去更衣,这出去一会儿就听到外头发出一声惊呼。
      像是吵起来了。
      这能和谁吵?郑家不就那么几号人嘛。
      父子俩未讨论出个结论,就见着两个下人急急赶来。
      韩老爷,韩少爷实在不好意思,家里出了点事情,老爷说改日定然设宴招待,今日实属招待不周。
      无碍,无碍,不知郑老爷可是遇到了什么急事,我也好
      郑欢连忙道:多谢韩老爷美意,家事。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随后韩穹道:家事就不便打扰了,今儿多谢招待,他日再聚不急。
      郑欢连连道谢引着父子俩出去,方才到花园,就见着两道身影飘然而去。
      虽不过几瞬功夫,父子俩还是清晰瞧见了意气风发的郑老爷被自家夫郎揪着耳朵进了屋,龇牙咧嘴求饶的样子与厅里喝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父子俩的神情异彩纷呈,很是有些复杂味道。
      见笑了,见笑了。郑欢尴尬着一张脸:也不瞒二位,方才主夫听说老爷想收两个人伺候,这就闹了起来,还请二位把带来的人
      韩穹干咳了一声:启儿,把人喊走。
      把人送到外头后,眼瞅着上了轿子,郑欢才笑了出来,小菊瞪向郑欢:你怎么还笑的出来,让人看了笑话去,还不劝劝老爷主夫。
      小菊你怎么那么傻,这明摆着就是老爷特地做给那韩家的看的。
      这是为什么呀?
      郑欢见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主夫身子弱,怎的揪得了老爷的耳朵,就算揪了,按照老爷的性子,那能叫喊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嘛。这不,带来的人原封不动的就给遣回去了。
      小菊恍然大悟,忽的捂住了嘴笑起来:可真有老爷的。
      郑江停喝了口茶,白嚎了两嗓子还渴了。
      原以为你是个正正经经的人,没成想还会做些没皮没脸的戏来。楚纤沉着张脸:这下可好了,要不了多久外头就得传郑家有个悍夫,善妒又凶狠。
      郑江停放下茶杯,坐到楚纤跟前去:我也是想着永绝后患,你想想,就算今儿我把人打发了,管不起明儿还有人塞人进来,太伤脑筋了。
      楚纤面上不说,心里却乐乎,郑江停就没有过收人的心思,倒是他之前的考虑多余了。
      那你如何不干脆把人收下。
      我收下作何?咱们家宅子就那么大一点儿,收那么多人安置在哪里,再者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我可没兴致养着。
      明面儿上的话是这么说,但郑江停也有思量,楚纤身体不好心思也有些敏感,若是他把人收下哪怕留着做仆役使唤,也保不齐让楚纤膈应,既然如此,那不如丢点儿脸皮,让人都觉得他惧内,如此以后有人想讨好,也不会打这方面的主意了。
      楚纤动了动眸子,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敛去了玩笑语气,认真道: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
      我说过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李客生出的什么馊主意,人没讨着,怕是还惹了嫌。
      韩启忍不住笑:爹,人没讨着却是瞧到了出笑话,我看郑江停以后在外头怎么威风。
      再好笑那也是家宅里的事情,谁没事儿明面上说。韩穹大甩衣袖:回去以后甭再听李客生胡说八道,这小子不安心读书考取功名,倒是对人后宅里的事情上心的很。
      这事儿未出所料,很快便在一群商贾中传了开,成了人茶余饭后的笑话,不过笑话说了,倒是真再无人动过送人的念头。
      日子还算顺遂,一晃就到了秋收。
      今年郑江停出借的粮食多,收的也多,忙的时间长,郑江停只安排了牛车到阳亩村去收粮食,别的村子租借的村民零散,不方便安排人手过去,只好让人自个儿带去铺子里归还了。
      然而外村村民得到消息东家在阳亩村收粮,于是便把粮食运送到了阳亩村去,也可以少跑一段路进城。
      看到村民们还粮都很主动,郑江停自然也没拒绝。
      忙到七月中,粮食差不多都收齐了,今年的粮食品质和去年差不多,但是数量却多了近三倍,这大批粮食他囤在了家里,现在有种子铺,粮食可以放在那头卖,也不愁没有销路。
      这一年的大事也都算过了,郑江停闲来无事和楚纤商量了一通,决定把宅子扩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