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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住得离上班地方远,店铺开门一小时后她才会正式上工。
    小徐一反往日兴趣缺缺黑眼圈高挂,雀跃得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叽叽喳喳。
    “好帅好帅的,在这等了起码半个小时,隔壁姐姐过来借葱,回去葱都忘了拿。”
    王含乐就没那么兴奋了。
    韩宗麒还有脸找来她店里?
    无论她搬多少次家,这个店就是定住她身形的一个别针,她是不是要考虑抛店?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她否决。
    “小徐,漂亮和帅在一个男人身上是有区分的,长得娘那是漂亮,长得不娘又有肌肉又好看,那才是帅。”
    “可他真的好帅好帅。”
    如果你看过他一心抱大腿当尾作跟人都快跟进女厕所的模样,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相信我,还有更帅的,见了你会视早上这个作粪土。”
    “你见过?在哪?乐姐你这年纪光说不练......”
    “我希望你把这份热情用在店铺管理上。”
    小徐一听,就默不作声了。
    王含乐心底叹气,恐怕是留不长了。
    不知道是哪家店挖墙脚,没有下家,这小胖子不敢明目张胆表现出来,现在话都不敢和她多说几句,像一把欲炒老板的彷徨之刃,悬在她头上,不是四年多的合作感情,王含乐真想主动炒了这员工。
    营业已经开始了,她突然想起一个事,走出操作间问小徐:“你没把我住址给人吧?”
    吧台后的人仿佛没听见。
    王含乐再问了一遍,才闷闷答起:“……没有。”
    神他妈没有。
    王含乐拿出手机通知调休的二厨子来店里代班。
    自从检查出心脏病后,该她上工的日子基本没有迟到早退过,轻伤都不下火线。
    过了午餐时间,二厨风风火火赶过来,王含乐背了包就走,小徐在吧台后眼神躲躲闪闪,王含乐比起两根手指隔空戳她眼睛。
    死丫头,今天不出事就没事,出事,不用你炒老子,老子秒辞你。
    像是垫实预感,回去的路上不停有人找她,干扰视线。
    先是商家圈爆出食品局突击检查,她的手机快被小徐打爆,让她回去。
    她正要掉头回,领养群的敏姐告诉她,群友救助了六年的杂交折耳猫去世。
    六年爱意守护抵不过人为造成的天生畸形基因。敏姐跟她这么感慨。
    王含乐心里抖动,在她眼中,他们何尝不是动物,正因为看他们像看猫狗,多年养宠的她初次见到他们才那么入戏,那么怜悯。
    加快回家的速度。
    二十年历史的待拆迁老小区门口,一群人围着路边泊的车在看。
    近了就知道为啥吸睛了,有个天才把自家大奔涂成绿色停在鲜有豪车的街道,万灰丛中一点绿,cos出租车。
    今天仿佛是个适合出事的节日,王含乐到了单元门口,只楼上有响动,某个住户的窗户突然破碎,王含乐刚好走到楼梯口,有人的呼声和一楼雨棚破裂的咔嚓声一前一后在背后响起,什么重物就砸在她左边。
    老年人堆放杂物的花坛里,一个人摇摇晃晃走出,与此同时,原来楼梯口的人,已没影。
    她三部并两步踮着脚跑上五楼,钥匙插入锁孔,正要扭转门把手,突然注意到走廊里的感应灯今天没有亮,惊疑间,门把手上就多了一只手,带着她的手扭动,门被扯开,一股超越一般女人力气的力量将她推入门内,迅速带上门。
    韩宗麒流着血的面孔气喘吁吁朝向客厅中间站立的她。
    王含乐刚张口,他就扑上来捂住她的嘴。
    脚步声穿透门板,由远及近响起,不慌不忙,哪位邻居正在过路。
    前后不到两分钟,王含乐已满头是汗,滴在韩宗麒带着血腥味的手掌上。
    她这栋楼大部分住的上了年纪的人,鲜有年轻人,非周末的白天,年轻人通常都在上班,更何况整栋楼只有六层,她这层楼以及楼上住户的脚步这三年里她已熟悉。
    脚步声年轻,强壮。
    外面来的人。
    她感到呼吸困难,眼前泛起白雾,无法思考,捂住她的人比她还紧张,她几乎听到他身上伤口血液因呼吸紊乱而骤放的声音。
    不能这样。
    她向前迈,被草木皆兵的人一个大力扯回去,失掉了去拿玄关棒球棒的机会。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
    王含乐猛地看到地板上滴着的血迹,完全能想到楼梯上一路蜿蜒的血迹,绝望了。
    这白痴,搞什么......滴血认亲?
    门锁被大力拉拽扭动,还附带“砰砰”砸门声。
    二人不约而同四处看,五楼窗户,防护栏,想跳也跳不出。
    韩宗麒看见她拿起手机按报警电话,一爪给她打掉,身体却朝一边斜倒。
    门被砸得天摇地动,门框刷刷掉灰,倒地上的人还不忘将地上的手机挥进沙发下。
    你妈啊!
    王含乐扑向沙发,后脚就被人猛扯。
    二人扭打成一团的时候,砸门声在狗叫声中顿止了。
    王含乐第一反应是狗落人手里了,难怪进来都没听见她的狗叫一声,立即泄愤狠踹韩宗麒腰上,可能踹中伤口,他抖蜷成虾米,一时顾不得拉住她。
    她的狗使劲刨门,贴在门前拉着门栓的她心脏紧缩。
    狗以前安静地跟着她,走哪跟哪,只有到了家门口,才会有急不可耐地刨门的动作。
    “你干什么?”邻居开门的声音传来,“啊!”人被撞翻的声音,脚步急速下楼。
    就是现在!
    王含乐一把拉开门。
    狗没有顺势扑进来。
    她的狗正背对着她,抖着腿趴在一个男人肩上,尾巴左摇右摆。
    男人蹲着,面朝邻居。
    邻居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伸腿支肘侧躺地上,又是恼火又是害怕地盯着面前人,王含乐和邻居家对通开门,屋内灯光照射出来,一只比女人的还好看的的手按着邻居的腰,问:“这里?还是这里?”
    王含乐听不太清他的声音,她看见她狗张着舌头在男人肩上好奇地看,边看边滴哈喇子。
    听见开门声,男人转头,发长遮眼半张脸的络腮胡......总之毛发邋遢,熟悉又陌生地注视着她,“有药酒没?帮我拿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