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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完早餐,一行人一人一个帆布背包,步行上山。
    自古华山一条道,是谓天险。
    谢堂燕小心扶着木栈道的扶手,一步一步,将云雾和山峰踏在脚下。
    晨间的风格外清爽,深吸一口气,沁人心脾。
    天际处一条一条的云仿若鱼骨,浅淡的橙灰色和靛蓝,像粗糙的蜡笔随意的描绘,又像是精心绘制的油画。
    木制阶梯发出闷沉的声音,谢堂燕第一个登上山顶,在观景台挑了个石凳坐下。
    方庭珩坐在谢堂燕身边,把帆布背包放在脚边,拿出一盒薄荷糖,倒出两粒:“给。”
    谢堂燕拿起糖片放进嘴巴里。
    工作日的游客很少,即使是繁花锦簇的春季。山里的暮春时节来的比城市晚一些,半山腰开着一团一团的不知名的粉色花朵,鸟儿成群结队扑扑棱棱地振翅掠过天际线。
    谢堂燕惬意地呼出一口薄荷味的气息,他缓缓地说:“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心里怎么想的吗?”
    “怎么?”方庭珩偏头看他。
    “我在想,这人是个好骗的家伙。”谢堂燕指的是他上辈子第一次见方庭珩,这个好心的笨蛋二话不说把他捡回店里,还敢让他死在旅社,“我一定要保护好他。”
    “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方庭珩笑起来,“我在想,我要养一只燕子,把他养得胖乎乎的,让他胖得飞不动,只能在我家筑巢。”
    太阳出来了。
    滚圆的,磅礴的,像一艘巨轮破开云海,刹那间,金光万丈。
    谢堂燕看着方庭珩的笑容,那双盛满自己倒影的弯弯的狐狸眼睛,眼睛长而宽阔,眼尾微微上挑,清澈而灵动。他伸手搂住方庭珩的腰,将唇瓣小心翼翼地印上去。
    前世和今生,在谢堂燕脑海中翻滚。三十二岁的方庭珩,二十四岁的方庭珩,旅社老板,新晋影帝,他亲手铺就的星途,那些过去的黑暗的事情,疲惫和辗转反侧,在日出的光辉中消失殆尽。柔软的双唇,温热的体温,跳动的心脏,谢堂燕与方庭珩的牵绊,是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锁链,将两人紧紧的锁在一起。
    一吻终了,谢堂燕的下巴蹭在方庭珩的肩窝,把大狐狸圈在怀抱里。
    “我有一个问题。”方庭珩开口。
    “说。”谢堂燕懒洋洋地回应。
    “你摸摸我的口袋。”方庭珩说,“左边。”
    谢堂燕伸手掏进方庭珩的外套口袋,摸到一个丝绒盒子,他指尖微顿:“这不会是……”
    “我知道你不喜欢戴这些小玩意儿。”方庭珩局促地说,“我挑了一个不太显眼的。”
    谢堂燕打开盒子,一个拧着花纹的指环立在里面,典雅细致,倒是很合谢堂燕的气质:“挺好看的。”
    “我那个,不、不是给你压力。”方庭珩磕磕巴巴的解释,“我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