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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生而知之的人?
    若真是如此,这个小子怕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李无为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恃才傲物,又不乐意和那些蠢材虚与委蛇,这才任由自己的性子做事。说实话,他的朋友虽然多,但能够让他提起兴趣多看几眼的对手却是少得可怜。
    人与人之间,总是忍不住想要分个高下。
    “老爷既然不想输,为何还要答应陈公子的要求?”竹菊还是不太能理解。
    “年轻人,总是容易气盛。”李无为单手支着下巴,脸上带着些许不怀好意,显出一股与方才极为不同的傲气风流来,“他爹将他送过来,除去想让我教教他这下九流的门道之外,应该也是想要给他一点打击。这陈焕之明显是个美玉良才,我既无亲子,又无徒弟,博弈之术也已找不到对手。如今,唯一的乐趣就在于欺压一下这些个年轻后辈,算是我这个半新不旧的老头子唯一的乐趣了。”
    曾经自己也是他人打磨对象,如今换了个位置去打磨别人,此种成就感难以对他人言说。
    更何况,还是陈焕之这样难得一见的资质呢?
    也该让年轻人知道知道,这天下没有他们想就一定能够做成的道理。
    到时候,若是将人欺负哭了,也不知道他爹娘会不会找上门来?
    不过,这也挺有趣就是了。
    “老爷说笑了。”
    “老爷若是老头子,这天下便没有年轻人了。”
    “哈哈,我的心还是不服老的。”
    陈焕之进了房间,支走了所有的仆人,这才缓缓的点燃了香。
    这香一点燃,就看见了董长阳怒气冲冲的脸。
    “啊啊啊啊陈大哥你特么终于联系我了,他妈的我在边上都喊你好久了。”董长阳气的脸都红了,“那三个混蛋分明联合起来在欺负你啊,你笨死了!啊啊啊啊啊啊,我越想越气!“
    “……长阳,姑娘家不要说脏话。”陈焕之沉默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怎么说呢?
    当初见到的那个乖巧可爱努力上进的少女形象,似乎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变化的呢?
    应该还是自己发现长阳和人打麻将的时候开始的吧。
    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是至理名言。
    “一时没忍住,咳。”董长阳忙不迭的捂住嘴,随即又发现这样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干脆破罐子破摔,“对不起啊陈大哥,我这个人呢就是这样,装也装不了一辈子,你多担待。”
    董长阳这么一说,陈焕之反而觉得是自己不对了。
    “无事无事。”陈焕之哪里能让女孩子先道歉,“这样反而更加鲜活,我很开心你能真实的面对我。”
    “嘿嘿,因为我们刚见面的时候,陈大哥你表情太严肃了啦,还以为我是什么仙女之类的,平时也是一板一眼的样子,我这不就是下意识的拿面对教导处主任的样子面对你了么?”董长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过我现在知道了,陈大哥你是真的好人,长得好,人品也好。”
    ——为什么长得好要放在人品好的前面?
    君子以德服人。
    平时陈焕之走出去人家也是夸他才能品行的多,这么直接的夸相貌倒是少见。一般这么夸的,往往也是先夸人品再夸相貌。
    可能还是因为风俗不同吧。
    “对了,长阳,你刚才一直在看我打麻将?”陈焕之反应过来,心里涌出一点淡淡的羞愧之色。
    他就是算着这个时候长阳也差不多回来了才会提出要净手焚香的,没想到长阳居然一直在看他打麻将?
    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不过这转的也未免太快了。
    一个月而已啊!
    “是啊,看很久了。”提起这个,董长阳的脸色就垮了下来,“陈大哥啊,你是真不会打牌啊。”
    “我还是初次接触,自然……”
    “他们也是初次接触。”董长阳毫不客气的拆穿。
    不会就是不会。
    这纯粹是天赋问题。
    “这……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陈焕之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右手的衣袖已经挡住了大半张脸,只有一双眼睛呈现出失落的情绪来,“罢,是我学艺不精,叫你笑话了。”
    这美人哪怕半遮半掩,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犹抱琵琶半遮面。
    当初读到这句诗的时候,董长阳尚未完整的审美观还不足以想象出这种含羞半露的美景来,可是如今看着陈焕之羞愧的样子,脑子里能够想起来的也就是这么一句了。
    啊啊啊。
    董长阳小小的掐了自己一把,别让自己太失态。
    她之前劝花痴的同桌好好念书别要光顾着看校草的时候可是一脸的不懈。
    可现在,自己似乎也完全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