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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尚,你有脸你就再说一遍!”蓝衣郎君死死攥住黑衣郎君的衣襟,腰间环佩“叮叮当当”乱响。
    一身黑衣的王子尚嗤笑一声,挺着脖子道:“那老东西的事我又怎么管得了?要怪就怪你姐姐非要嫁给这么一个不死不活的老东西!”
    “王子尚!”蓝衣郎君一掌抡了过去,却在中途被一金线白衣郎君接下,这位郎君正是昔日为叶青微最后守城的将军李行仪。
    此时的李行仪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青丝被金线发带缠成一束搭在胸前,右耳带着黄金耳饰,身上穿的是嵌金线的白衣,一副异域富贵少年郎的形貌。
    “郑郎,你这样做不好吧?”李行仪歪着脑袋,神色不大好看,“你欺我兄弟就不就跟断我手足一样吗?”
    蓝衣郎君两眼赤红瞪着李行仪,李行仪翘了翘嘴角露出一抹嘲笑。
    蓝衣郎突然抬脚,朝王子尚踹了过去。
    “你找死!”李行仪抡起拳头就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蓝衣郎同王子尚各自闷哼一声,摇摇欲坠地后退一步。
    李行仪扶住王子尚,道:“喂喂,你怎么招惹到这位老古板了?”
    王子尚前胸留下了一个灰扑扑的脚印,他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胸口,“嘶”了一声道:“还不就是我家那死老头子贪花好色惹来的祸事。”
    作者有话要说:
    李行仪:作为第一章就出场的我,直到现在才有了外貌描述。
    王子尚:我不是还什么的没有嘛,光一身黑衣算怎么一回事儿?
    蓝衣郎:谁有我惨啊,我也是有名有貌的好嘛!蓝衣郎是什么鬼啊!
    ☆、第五章 美色灼眼
    王子尚歪着身子撩了撩面颊边过长的发丝,即便一身玄锦长袍,硬生生穿出明艳风流姿仪,他故意苦着脸,作出被欺负的模样,道:“郑如琢你未免太过分了。”
    郑如琢冷笑一声,“帮手来了,你就狂起来了是吧?”
    郑如琢一身蓝衣,模样清俊,双眸更是宛若山涧溪水,只可惜他脸上那副老成持重的模样硬生生的破坏了这份美。他白色的腰带下悬着一方一圆两枚玉,这玉便是荥阳郑氏子弟必须佩带的“方圆玉”,意图告诫子弟行事方圆得法,要有分寸。以往他无论做出何种动作都能保持这两玉不相撞,足以见君子端方。然而此刻,他腰间的玉“叮叮当当”作响,都快要碰碎了。
    王子尚“嘿”了一声,唇红齿白的笑模样越发像个小妖孽了,他掐着腰笑嘻嘻道:“你太看轻我了吧,我狂难道还非要别人在眼前。”
    郑如琢对此无言以对,王子尚确实是一个狂放到不要脸人物,去人家的闹洞房,非要躺人家的婚床上要与新郎新娘共眠。人人都说不要从别人晾的亵裤下钻过去,他却非要这么做,还嚷嚷着:“若是这么简单就折辱了面子,那我的脸就不要算了。”
    对上这么一个没脸的混账,“好学生”郑如琢还当真没有了办法,只能死死瞪着他。
    王子尚也笑嘻嘻地回瞪。
    王子尚早就看不惯假惺惺的郑如琢了,只是两家通好,郑如琢行事又小心谨慎,没有机会整治他罢了。
    王子尚一直怀疑偷偷通风告密,在老师面前刷好名声的人就是郑如琢,如若不然,为何他与李行仪刚做了些坏事,就被老师抓了现行?大家同属于五姓七望,即便不能同流合污,啊不,是同气连枝,也不能做出告密这等不义气的事情吧?
    所谓五姓七望,是指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陇西李氏、赵郡李氏、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七个望族世家,这七家居于世家最顶层,底蕴深厚,家传渊源,大多内部联姻,这么多年过去,早已血脉混杂,世家的子弟或多或少都沾亲带故。
    所以,王子尚和李行仪都知道,他们与郑如琢的争执若是放到了台面上,最终只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行仪想趁着事情没有问清楚之前先揍郑如琢一顿,没想到郑如琢会率先发难,连累了王子尚受伤。
    李行仪与王子尚对视一眼,两人即刻达成共识——借机发难。
    李行仪一回头,怒道:“你居然敢揍他!”他瞪着一双寒眸,像是沙漠里的饿狼。
    在这样恐怖的目光下,郑如琢却毫不闪躲,他放下捂着鼻子的手,冷冷地盯着李行仪,虽然鼻子上青紫了一块,却无损他清俊的面容,他此时毫不避让的姿态映入李行仪的眼里,倒是比平常那副老气沉沉的样子看着要顺眼不少。
    王子尚用胳膊肘偷偷捅了李行仪一下,递给李行仪一个眼神。
    一直远远站着劝架的郎君扬声道:“诸位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啊,咱们可是兄弟。”
    李行仪甩了甩自己的小辫子,点头道:“好啊,咱们先礼后兵,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子尚勾着李行仪的脖子,捂着胸口嬉皮笑脸道:“阿行,你不知,近来我家那老头子新得了一个爱妾,叫前娘后娘还是什么娘的,哎呀,记不得了,老头子宠的要命,不就惹了这祸事?”
    李行仪挑了挑眉毛,肚子里的气也泄了一半,饶是他想找郑如琢麻烦,也不免觉得拿这件事作筏子有些小题大做。
    “一个小妾?”
    “你说什么后娘!”郑如琢咬牙切齿,对王子尚怒目。
    王子尚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郑如琢也许是误会了什么,连忙摆手道:“不,我说的不是你阿姐。”
    郑如琢脸色气得发白,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捏在一处。
    王子尚摸了摸鼻子,想要道歉又拉不下脸来。
    李行仪见他为难,自然而然接过话头对着郑如琢道:“你阿姐嫁给了他父亲,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王子尚和郑如琢同时扭头瞪他,异口同声道:“谁跟他是一家人!”
    李行仪无奈摊手,道:“好吧,好吧,算我多管闲事。”
    “不过,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的,你阿姐是明媒正娶嫁给他父亲的,正妻和那些小妾怎么能一样,莫非这点你都不懂,也值得这样动怒?”
    郑如琢怒道:“我阿姐出嫁之前是家中掌上明珠,是你父亲硬要娶的,娶了却又不知道珍惜,宠爱一个叫什么茜娘的美妾,害的我姐姐整日里以泪洗面。你以为自己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吗?我姐姐虽然是续弦,对你难道不好吗?你整日里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李行仪看了王子尚一眼,王子尚吹着口哨撇开头,一脚踹开了碍事的石头,突然,王子尚才反应过来,大力扭过头,瞪大眼睛道:“你敢骂我!”
    王子尚一身黑衣,一脸狂怒,看上去竟宛如狰狞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