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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先为何会在此处?”
    吕凤仙忙摆手:“我得罪了宦官的叔叔,他们的人一直在找我,刚才我不小心碰到了那个宦官,我觉得情形不妙,便想先出城。”
    董卓目光更亮:“原来那个一脚踢翻汗血宝马的人便是你!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一程。”
    吕凤仙拒绝:“这件事不该牵扯到你。”
    董卓爽朗道:“这有什么,那些宦官的恶行人人皆知,但凡是有血性的男儿都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
    吕凤仙还是摇头。
    董卓笑道:“奉先可是信不过我?”
    吕凤仙想了想,说道:“那请仲颖帮我一个忙,为我送信到我下榻处。”
    董卓应下她的请求,又将自己的马送给她。
    吕凤仙回头看董卓坐骑,但见此马全身赤红,身姿矫健,嘶叫声也格外与众不同。
    她见马欣喜,忍不住赞叹:“好马!”
    董卓端详着她的神色,笑道:“若是奉先喜欢,那便送给奉先了。”
    吕凤仙摇头:“这匹宝马是上阵杀敌的好坐骑,将军还需靠他征战沙场,布现在一介白衣,配不上这匹好马。”
    董卓微笑道:“奉先你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天下间也只有我……的这匹赤兔马才配让你一骑。”
    吕凤仙听他说话大喘气,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董卓牵着缰绳塞进她的手中。
    他的大掌裹住她的手,握紧了些,笑道:“我是真心与奉先你相交。”
    吕凤仙推辞不过,又真的喜爱这匹宝马,便应下了。
    “多谢仲颖,布将来必有所回报。”
    董卓眯起眼睛,自然而然拍了拍吕凤仙的肩膀:“哈,那卓就等着了。”
    吕凤仙点点头,翻身跃上马背。
    然而,那匹赤兔马在她跃上来的一瞬间,突然前腿一蹬,身子后仰,想要将她甩下去。
    董卓大笑道:“忘记告诉奉先了,这匹马旁人可是骑不得的,它性子烈的很,我虽然暂且能骑它,它多数时候还是不听我的话,若是奉先能驯服这匹马,那卓定然将它双手奉上。”
    吕凤仙心道:怪不得他这么好心,送给她这么一匹神驹,原来是连他也驯服不了的烈马!
    吕凤仙翘起嘴角,目光明亮:“那正好,我就喜欢烈的,性子烈的宝贝才让我有驯服的**!”
    她长腿一夹,手臂一伸,拽着缰绳狠狠一勒,声音凶狠又低沉:“我要让它只为我臣服,乖乖地任由我骑,成为我的东西!”
    赤兔嘶鸣,马眼中满是桀骜不驯。
    她兴致更加高昂,微微喘息道:“若是能驯服这样一匹烈马,那可真是太有趣了!哈哈——”
    ……是啊,真是太有趣了。
    董卓双目圆睁,紧紧盯着在日光下耀眼无比、野性十足的吕凤仙,喉结一寸寸缩紧。
    吕凤仙调转马头,对董卓道:“就此别过!”
    说罢,她身下的赤兔马就刨着蹄子蹿了出去。
    马蹄声急,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董卓看得入神,一时忘了躲避,被尘土呛得直咳嗽,可他一双虎目却更深更沉了。
    如此宝驹,天下谁人不想要?如此良人,天下谁人不想得?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
    吕凤仙驾驭这一匹野性难驯的赤兔马,一路奔至城门口。
    还未接近城门,她便远远望见城门口守城的士兵增多了,她甚至还听到那些士兵描绘起她的形貌,想要捉拿她。
    吕凤仙拿出“无字天书”,看有没有什么神不知鬼不觉出城的法子,翻了半天,她的目光停在刚出现不久的一条成语上。
    ——“割须弃袍。”
    这个成语下方的故事讲述了曹操遇到了马超,又如何割须弃袍,大败而逃的。她本想偷偷用在曹操身上,看看效果如何,没想到一时没顾得上。
    割须弃袍虽然是形容战败落魄的样子,但至少成功逃脱了,也许可以在此时用一用?
    吕凤仙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一划,等自己戴上“割须弃袍”的技能后,就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开始自顾自解起了衣带。
    “……”
    坑人啊!
    她将自己的朱红官袍脱下,一回头,发现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正扶墙而立,他醉眼朦胧,双颊泛红,呆呆望着她。
    吕凤仙往远处看了看,看到一家酒肆。
    原来是从酒肆中出来醒酒的客人。
    自己当街脱衣,许是吓坏他了吧?
    酒肆中还有几个青年在说话,他们好像是太学生,正喝着酒品评朝廷人物。
    吕凤仙回过头,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醒酒的男人,见他姿容不俗,风雅伟岸,便朝他笑了笑。
    男人被她这么一笑,身子直接一软,靠在了墙壁上。
    他伸出手,手背搭在额头上,喃喃自语:“我是真的喝醉了吧?”
    要不然怎么会看见仙子脱下羽衣呢?
    吕凤仙急着出城,又不舍得扔掉刚穿过一次的新衣,她见这位太学生顺眼,便一把将衣服塞进了男人的手中。
    男人被手中突如其来的触感吓了一跳,猛地睁开双眼,与吕凤仙四目相对。
    吕凤仙随口一句:“送你了。”
    她翻身跃上马背,赤兔神驹便载着只着白色中衣的吕凤仙远去。
    男人因为酒醉而目光发散,朦胧间,他似乎看到白衣仙人踩着瑰丽霞光,翩然远去。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等视线聚焦,却只看到城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不见那个瑰艳的背影。
    “方才是梦吗?”
    他身子后仰,脖颈靠在冰冷的石墙上,这丝凉意终于让他清醒过来,也让他察觉到手中的异样。
    酒让他的大脑混沌,动作迟缓。
    他慢吞吞举起手,盯着手中的朱红外袍良久,突然从背脊蹿上一股颤栗,像是一道闪电直直劈向他混沌的大脑,他整个人都忍不住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