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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肉伤罢了,母亲是不会对自己的孩子动真格的。”
    “可、可你明明答应我,会亲口替我向母亲求情,如何能出尔反尔!再说、再说如今我还伤着,巫山之巅这么高,我根本跃不上去。届时我跃到半空,不慎散了功,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你如何忍心!你既然如此狠心,北海峡谷之中,就不该救我。此来一路,更无需费心照顾我,合该让我自生自灭算了……”咏笙一开始确是只想撒娇蛮缠留下相安,不想一口气说下来,当真触动了心神,便越说越急切,越急切便越激动。于是整个人蓦然有些发昏,竟真有些支持不住的样子。
    相安赶忙扶住了他,“罢了,我让小雪送你上去。你且同你父君母亲通报一声,我再上去,可好?”
    “当真?”
    “自然当真,小雪都同你上去了,我如何还走得了。只是贸然见你家人,实在不是为客之道。等你通报了,你便让小雪来接我!”
    “嗯,你等着,我马上、马上见过他们,让他们亲来迎你。”
    相安望着那个少年欢呼雀跃地跨上雪毛犼远去,叹气笑了笑。
    散花殿内,凌迦把着桑泽脉搏,接过御遥话头,“你这想法不错,你一身修为早在三万年前便恢复了一半,可三万年来反反复复难在进步,想来难回巅峰,索性尽数渡给桑泽,也省得两人都是修为不全的样子。说实话,便是我从旁襄助,最多保桑泽完整化出人形。修为之上,实在没有把握。若有你半身精纯的修为加持,桑泽回到巅峰便是指日可待。”
    “可是,这样可否会伤到阿御?”桑泽心中不忍。
    “她承了母神一生的功德,神泽之灵深厚的很,又融了你一颗完整的心脏,根基尤胜从前。护体圣光也恢复了,一旦开启,寻常人根本近不了她身。是故伤不到她什么,不过没了修为术法,倒时你护着她便是。再者左右司战一职还在你手里,拖着如今这样的身体,也难以服众!”
    “早与你说,此法可行。如今兄长都这般说了,可放心了?”御遥拎着甘华蜜,笑得欢愉。
    “此法的确可行,就是繁琐些,需你们闭关个百十年。幸得如今洪莽源安定了些,我看顾着便是。”
    “如此,有劳兄长了!”桑泽起身又一次拱手相拜。
    “坐下吧!”凌迦嫌弃道,“一抽手,这脉息便得从头测来。本君真是欠了你们的。”
    如此说笑着,一个声音从外间从来。
    “母亲,母亲,我回来了。今日父君如何不来接我?我还想抱抱他呢,一路都不曾见到他……”
    第13章 故人误5
    咏笙咋咋呼呼地跑进散花殿,真见了御遥,倒是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
    “如何跑得一身汗!”御遥已经迎到门边,举袖给他擦了擦。
    咏笙见御遥怀袖中没有抱着小狐狸,心中急切,“母亲,父君呢?你如何没有抱着他,我一路过来,都未见到他。以往我回巫山,他可是都会去接我的呀。”
    御遥笑了笑,指指殿内,“去见过你舅舅与父君。”
    桑泽早已抑制不住内心的迫切,近三万年他从未以人形见过他的儿子,如今只想着起身抱一抱他。
    奈何凌迦按着他的脉搏,“这一晌午,能否让我完整把次脉。他是小辈,你且让他来见你,急什么!”
    桑泽胡乱点着头,到底红了眼眶。
    “咏笙见过舅舅!”
    凌迦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桑泽到底按捺不住,抽回手起身走到了咏笙身边。
    “笙儿!”他的声音,夹杂这三万年来的沧桑与喜悦,看着面前已经和他齐身的孩子,眉目间
    皆是他母亲的风华气度,唯有一双如水脉脉的桃花眼,是他九尾狐族的标致。
    “他长得还是像阿御多些,可是失望了!”凌迦坐在石榻上,晃着酒盏与他玩笑。
    “怎会?自然该像他母亲多些。同阿御一模一样才好,便是真正的芳华绝代。”
    “父君!你便是我父君?”少年转身望向凌迦,“舅舅,这便是我父君?”
    凌迦笑道,“如假包换,确是你父君!”
    “咏笙见过父君。”少年跪了下去,直径磕了一个头。
    “快起来!”桑泽扶起咏笙,“你无须如此大礼,这些年父君都不曾照顾到你,是父君失职责。”
    咏笙乖巧起身,“舅舅教导,父母之恩不可望。咏笙今日能见到父君君颜,实乃上天怜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桑泽内心坎坷。
    “只是咏笙不曾想到,父君竟如此年轻,与我一起,仿若兄弟一般,委实不像父子。”
    此话一出,殿内三位长辈,皆笑了。
    凌迦开了口,“你父君母亲都是少年得道,容颜便停留在了最好的时候。所以你若再不好好修道,他日可要比他们都老成了。”
    “舅舅少唬我,有你的幻颜术在,咏笙才不怕呢。再说,不是您说我胎内受损,难以修得精纯的道法!”
    “可是真的?”桑泽有些急切地望着凌迦。
    “休听他胡说,他那点伤早在万余年前我便给他治愈了。不过是他用心不专,于修道术法无甚兴趣罢了。”
    桑泽正要开口,咏笙已经抢过话头,“舅舅放心,今日起我定好好修道,练出一身好修为。”
    凌迦呆了呆,“这是见你父君化出人形,讨欢喜呢,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多少年了也没听你说过这样的话!”
    咏笙只笑着不说话,心下思忖,若无好的修为,如何能保护她呢……猛然见,他惊呼起来,完了完了,一心扑在父君化出人形的喜悦上,竟把她给忘了。
    他急急走出去,望见雪毛犼还在远处守着,一颗心稍稍安定下来,果然她不曾框我,待我与父君母亲好好说说,今日可要双喜临门。
    “笙儿,你做什么?”御遥将将要追出来,咏笙已经回来殿中拦住了她。
    凌迦亦拦着桑泽,“莫去理会,总是这般莽撞。你且把手伸来,我还未探清你脉息。”
    咏笙扶着御遥回了殿中,待她坐好,方才将各人都瞧了个遍,然后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