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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逢羽化了?”相安惊了一惊,却因顾着一旁昏迷的凌迦,也没有功夫多想,“传碧清来见!”
    “碧清殿下身体抱恙,已多年不见外人。”
    “八部司法之神安在?”
    “皆在!”
    “将城门打开,让他们即刻来见!”相安心头急切,已然动怒。
    不过片刻,八部蛮神匆匆赶来,待见到相安真容,个个惶恐下跪。
    相安免了他们大礼,勉励扶起凌迦,道:“我私服而来,除却如今的掌事者,不必再惊动他人。凌迦神君受了重伤,需以九幽河畔的芍赤草根治。你们传令部下,即刻采摘。”
    “芍赤草?”
    相安递上方才空隙间,按照凌迦所诉描绘的图纸,递了过去。
    “臣等领命!”
    如此,东江、飞流两人亲自接过凌迦照顾,其他六人各自率领部下于九幽河上寻找草药。
    待将凌迦送入青丘大殿,来人一身白袍,神色匆匆,扶住了凌迦。
    “在下桑泽,姑逢始祖坐下第三代传人,见过相安少主!”
    相安看清桑泽面容,不由呆了呆,只觉得他一双眼睛像极了咏笙。只是到底心系凌迦来不及思虑,只道,“无须多礼,还望桑泽神君照看好凌迦神君。我去去就来!”
    “相安少主,你去哪里?”桑泽将凌迦扶往座上,一时分不开身,只对着东江、飞流道,“赶紧跟着少主,护好她安全!”
    待东江和飞流离开大殿,桑泽转过身来,发现凌迦已经醒来,正悠悠饮着茶水。
    桑泽摇着扇子笑道,“兄长,苦肉计可是十分受用?”
    “尚可!”凌迦合了杯盏,抬起头来,“你如何也在这?阿御和咏笙也来了?”
    “自然都来了。在我王兄处与珺林玩玩闹呢。我这不是化出人形了吗,又即将与阿御闭关。抽
    个间隙,回来报个平安。”桑泽望了眼凌迦,摇着扇子上了二楼,朗声道:“正好也让笙儿出来散散心,纾解纾解!”
    “纾解?打上一顿便好了!”凌迦沉沉放下杯盏,亦上了楼,同桑泽一起眺望九幽河。
    只见九幽河上,数百兵甲,皆弯腰低头在寻找些什么。期间有人拿着东西捧给一个穿着一身青衣的女子,那女子略看过,轻轻摇摇头。数次之后,女子更加焦虑。扬手召来八部蛮神中,似在交代些什么。
    桑泽凝了术法,方才听清,遂而大惊,“兄长,你可听到了,若寻不到芍赤草,让他们提头来见。你这求个姻缘,如何要我八荒都赔进去?”
    “咏笙在七海多年,惹了多少祸端,本君收点利息还不行了!”
    “天下哪有什么芍赤草?框人家就不能做全套了吗!”桑泽嘀咕道,“到底未历□□啊?”
    凌迦也不看他,只冷笑了一声,推掌化灵力送入九幽河畔。桑泽呆了呆,果然没多久。便有士卒捧了药草给相安查视,相安终于露出笑靥,直奔城楼。
    凌迦转身靠在座椅上,押了口茶水淡淡道:“本君花中过的时候,你祖父姑逢还在人间历劫,你父君还未出生。”
    桑泽拢了扇子,点点头,“桑泽受教了!”遂而转身下楼。
    “做什么去!”
    “去给你迎一迎相安少主,同她说一说你当年万花从中过的事情!”
    凌迦又饮了一口茶,只道:“阿御说将半生修为渡给你,自是极好的法子,只是若无本君丹药加持,怕生万一。你是知道得,到底她当日一下吞了四颗人世帝王丹……”
    “方才口误,我原是要去告诉相安少主,你伤的快不行,即将羽化……”
    “阿诺——”那是极凄厉地一声!
    桑泽着实被下了一跳,只望着凌迦道:“相安少主?如何这般快?阿诺是谁?”
    “雪毛犼!”凌迦甩了甩一手的茶水,往楼下望去。
    “阿诺是雪毛犼,雪毛犼又是什么?”
    “你给我闭嘴!”凌迦起身赶忙于二楼设了一层屏障,“定是你方才什么不行、羽化乱七八糟的话,让她听到了。去给本君收拾干净了,若是处理不好……你知道后果!”
    桑泽尚未反应过来,自然来不及驭气便被凌迦一把生生扔出仙障,整个人便狼狈不堪,偏偏又与直奔上来的相安撞个满怀。
    “桑泽神君……你……你这个样子,是不是阿、凌迦伤势更重了?你方才说谁不行了,谁要羽化?他人呢,你让我见见他……芍赤草,芍赤草我带来了,要怎么救他,你告诉我……
    桑泽拦着相安,心下暗思,兄长啊兄长,你委实造孽,把好好一个姑娘吓成什么样了。想虽这么想,却还得硬着头皮陪着一起造孽,“少主莫慌,凌迦神君确实伤的重了些,你走后,伤口处又开始血流不止。方才我将将给他渡了灵力,总算是止住了。芍赤草带来了便好,只是需要将草碾碎化汁,碎渣外敷,汁水便服便可痊愈了。只是这活精细,侍者多少粗糙……”
    “无妨,我自己来便好!他……真的没事?他能撑住吗?我看一看他可以吗?”
    相安苍白着一张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桑泽看着恨不得一掌破开仙障将凌迦拉出来。
    “自然可以!”桑泽挥袖敛去仙障,朗声道,“凌迦神君此刻正安睡,少主且看一看便罢了,莫扰到他!”
    相安点点头,“我只看一眼,不会扰到他。”
    距离床榻一丈之地,相安停住了脚步。她看着床榻上自己魂牵梦萦了万万年的男子,一直是她心中最高的神祗。大宇双穹孤寂沉默的清修岁月里,他是她生命里唯一的期待和色彩。闭殿封宫的二十二万年,他更是成了她全部的思念和梦想。
    相安的泪水就没有停止过,纠缠着她忽然浮现的笑意,已经辨不出神色,唯有她的呢喃在屋中如同涟漪般层层荡漾开去:如果我没有离开穹宇,你便不会被我伤成这样,是不是?
    桑泽实在忍不下去,只道:“少主,您可以近些看一看他!便是摸一摸也无妨的。”
    “不必了!”相安擦干了眼泪,朝桑泽笑了笑,“还望神君看顾他,我去磨药!”
    “那您留在这边研磨吧,也吵不到他的!”
    相安没有说话,只摇摇头,转身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