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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凌迦被她看的心里发毛,亦觉得有些玩过了头。
    “安安!”凌迦小心翼翼道,“我是逗你玩的,我还给你还不行吗?还有这个,你没刻完的,都还你。只是你刻好了,能否送我?”
    相安只觉得涩意用上心头,强忍着不去理会他。
    “你一刻完,便送给我。不要再像这个一般,隔了这么许久,我都不知你的心意,岂不是白白辜负了?”
    相安气得几乎浑身发抖,半天才吼道:“我当然想一刻好就给你,我本来就是一刻完便去给你的。可是我根本进不了禹霄宫,那里设了仙障,最低微的仙障,连着普通仙娥都能破开的仙障!偏偏只有我一个人是进不得……”
    凌迦尚未回过神来,相安已经哭的梨花带雨跑出了炼丹房。
    门口六位仙君面面相觑,无语望天,自己君上这是玩脱了,一声“恭贺”原说早了!
    第26章 明月见8
    相安回了“昭煦台”,本来也没怎么生气,不过是被凌迦逗了一番,加之论起当年之事一时触动了情肠,哭过便也无事了。倒是凌迦,非但没有过来安抚她,一连几日都在炼丹房内,闭门不出。
    其实,相安自大宇双穹之上,便已经习惯了凌迦冷淡的性子。说实话,对他如今的温存反而觉得有些突然。她总觉得虽然有着昔年情分,但到底当年只是自己一往情深,凌迦虽有过片刻的动心,但终究隔了沧海桑田的二十余万余年,自己自是在穹宇之中沉睡,宛若当年。但凌迦不同,当是千帆历尽,人事多遇,难保那份初心还在。即便动情,仿若也太快了些。她从头到尾地缕了一遍,觉得凌迦突然对她冷下来,无非是有公事缠身,或者是要梳理自己的心境。再者,虽然从青丘宴会上,解除了误会,凌迦时时护着她,彼此也多有亲昵之举,但到底他也没有真正与她说明过什么。她想,他应该需要时间的!如此想着,她反而觉得无畏许多,又值咏笙历练归来,常日粘着她要她讲述昔年四君于穹宇之上的事,日子倒也不觉无聊。
    这一日,咏笙在已经听了无数遍自己母亲与舅舅昔年征战四方的的光辉事迹后,突然问起了相安的事。
    相安正吹凉一盏治眼疾的汤药,想了想道:“我的母亲是母神,你早就知道了。我不会术法灵力,常日待在殿阁之中,没有什么好说的。其实便是你母亲和你舅舅他们的丰功伟绩,很多我也是听一些仙娥侍者说的,再不然便是从功德簿上阅来的。”
    “那你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吗?一个人岂不是很孤单?”
    “有啊,母神一胎双生,我有个弟弟,他叫相阙。他……”
    “你居然有个弟弟,那他现在人呢,没有和你一起出穹宇吗?他长得可是和你一样,还是这般年轻?”
    “嗯,很像!”
    “他可还在大宇双穹之上?你为何不与他一起出来?”
    “他在……”相安握着汤匙的手抖了抖,“我把他关起来了,他不能出来。”
    “关起来?为什么,他犯了什么错吗?”
    相安突然想起,曾有那么一段日子,相阙日日埋首于司经楼,只为寻得一方可以控制体内怨泽之气的方子。后来终于寻来了一本清心剑谱,执剑修炼。于是她执月剑,相阙执日剑,一同修炼。
    确实怨泽之气被压制了许久。只是好景不长,有一日她于九转长廊练习凌迦教她的剑法用于抵御寒疾,被相阙发现,便再次激发了他体内的怨泽之气。相阙日剑落下,生生砍去了她一条手臂。后来又在她带他出穹宇时临时反悔,背着她私下九重宫门,将她一双腿齐膝碾断。
    痛是真的痛!
    每一次绝望之际,她并不畏惧死亡,可是她的母亲说,她是苍生根基所在。她不知道,她一旦死去,九州天下有那一方人世会陷入绝境;她也害怕,若这世间无人能控制阙儿,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会犯多少错,造多少孽。所以一次次,她都咬着牙挺过去,她也曾想了断相阙,只是每每相阙总是在她的血泊中清醒过来,她便再也下不去手……
    “姨母!”咏笙看着相安一把汤匙我握在手中,整个人却失神发抖。
    “姨母,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想你弟弟了?”
    “没,没有!他没有伤过人,没有造过孽……”相安手中的汤匙落在地上,碎成两段,连带着一碗汤药一起打翻了。
    “姨母……”
    “安安!”凌迦刚好过来,看到惶恐不安,浑身战栗的相安,疾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放开,放开我……”相安一把推开他,整个人跌在地上。
    一瞬间,日月合天剑在她手中化出身形。阴阳双剑未受她控制便齐齐跃出剑鞘,直戳在地上,正好将她和凌迦分隔开来。
    日剑凌空而起,往凌迦刺去。凌迦还手之际想起沧炎所言,日月合天剑若受灵力相击,掌剑法之人便浑身如同刀切剑刺,疼痛万分。便只得收了灵力,跃身让过。然而日剑横扫,霞光直逼凌迦。
    “阿诺,不要——”
    相安早已回过神来,控制了月剑,却未曾想凌迦不仅只避不攻,还越过来想要护着她。
    昭煦台外院虽算的宽阔,到底剑风所扫之处更是辽远。凌迦本来避开剑风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此刻还要过来护着相安,又无法使用灵力,便只能以身相挡。却不料剑风霞光射来的瞬间,相安推开凌迦,侧身踏出了一步,横剑挡住了霞光。
    万幸,两人都没有受伤。
    “笙儿小心!”
    相安将将松下一口气,却见的日剑转了个身,直劈咏笙而去。咏笙袖中花瓣扬出,虽凝着他并不高深的灵力,可到底是是巫山之上的流桑花,一占灵力便是天成的利器。于是花瓣飘向日剑,看似唯美,却愣是发出剑戟撞击之声。
    “啊——!”随着相安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手中月剑滑落,日剑亦在花瓣的拦截格挡之后跌落在地。
    “安安!”
    “姨母!”
    “我……不要紧!”相安靠在凌迦怀里,勉励朝咏笙笑了笑,“你伤到哪里没有?”
    “我没事,姨母。”咏笙急的几乎哭出来,“你怎么了?”
    “你姨母没事,方才她的药被洒了,去丹药房让匀堂再熬一碗送来。你亲自看着!”
    “嗯……我马上去!”
    “你呢,为什么收了灵力?有没有……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凌迦没好气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是受伤的。”
    “对、对不起……是阙儿,今日原是他生辰……”相安到底没忍住,吐了一口血,“如今……他应是生气了。”
    “别说了,你忍一忍!”
    凌迦叹了口气,将她搂紧在怀里,亦不忍心看她,只偏过头去,将灵力从她背脊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