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关灯


    “白姮……白……”
    凌迦站起身来,一把拽住了正要往外走的相安,“叫什么,前些日子确实有些累了。神识不够集中才导致的。”
    奈何凌迦手力太大,拽得相安直扑在了他怀里,整张脸便贴上他的胸膛。半晌,相安才抬起头来,恼怒道:“把衣服穿好!以后不许穿衣襟敞开的袍子。”
    “在家也不行吗?”
    “不行!”
    “睡觉总行了吧?”凌迦一把抱起相安,往寝殿走去。
    “你当真没骗我,只是劳累的缘故?”
    “没骗你!”凌迦转了个话头:“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很好看?”
    “什么好看?”
    “我呀!”凌迦将相安放在床榻上,自己贴上去笼着她,“好不好看!”
    “不好看!”相安不敢对视凌迦的眼睛,只觉得心跳的飞快,浑身都滚烫起来,只得将头转向一边。
    “不好看,你对着水镜看那么半天,还看得那么入迷。就不该治好你这脑袋上的包,留个见证。堂堂相安少主,偷窥座下臣子。”
    “我……我看我自己夫君,有什么不可以!”
    “你看谁?”
    “看、看你!”
    “看谁?”
    “看……夫君!”相安迎向凌迦,一双月牙形的眸子里落入万千情思。
    帷幔床帐层层垂落下来,七海之上,有波涛汹涌,有漫天云雨,日夜开始颠倒,分不清黎明与黄昏,只看见海天终于连成一片,尽情交融。
    “不是说散功身子乏力吗,我看你没有半点疲乏的样子!”寝殿之中相安的声音带着羞涩之意,和着微喘的气息浅浅传出。
    “有些事,用心比用力更能出效果。”凌迦拂开因汗渍黏在相安鬓角的发丝,“只是到底有没有弄疼你,你看看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我都下不去手。”
    “承夫君所言,既是有心,疼也不是疼,不疼也是疼。”
    “论道,我不是夫人对手。但夫人既这般说,我们还是继续吧!”
    “你……”
    反正,相安已经辨不清在寝殿里呆了几日。只是在凌迦将她抱回昭煦台后,待确定凌迦关上两扇门,离开了昭煦台。她便赶紧唤出雪毛犼,射出了一排凌厉的箭矢挡在门口,再不许凌迦踏入半步。便是她需要三餐果腹,都只得由廖心每日送来放在庭院石桌上,然后由雪毛犼帮她传进来。
    一时间,好不容易欢欣喧腾了近一年的毓泽晶殿,从一开始的君上君后恩爱有加、如胶似漆诸如此类在臣下间流传的话语,开始变了风向。一说君上惹恼了君后,被罚于炼丹房面壁;一说是君后的不是,如今被君上幽禁于昭煦台;还有的说君上与君后势均力敌,互不相让,是故一人常闭昭煦台,一人不出炼丹房。
    而这样的猜测闲谈更是以毓泽晶殿为中心,迅速传遍七海,完全不输于当日自家君上即将成亲消息的传播速度。
    是故当央麓海守护神白姮拿着其余六海联名的卷宗呈给凌迦时,凌迦简直哭笑不得,只道:“本君待你尤为亲厚,你又与君后少年相交,那你说说,你觉得我与她如今是何光景?”
    “臣下不敢揣测!”
    “让你说便说!”
    “臣下以为,君上与君后并无嫌隙,当是更加恩爱了。”
    “何以见得?本君与君后确实应有十数日未见面了。”
    白姮跪在地上,抬起眼皮看了凌迦一眼,见他面上辨不出神色,只得躬着身子,继续道:“这十数日,君上与君后虽不曾见面。但是廖心仙君处送去的膳食,君后进得很好,甚至比平日了还要多些。因而君后应是没有生气的。而且每日君上让臣下给君后送汤药过去,君后都有问起君上,言语神色里皆是情思缠绵,爱意缱绻的模样。最主要的是……是……”
    “是什么?”
    白姮直起了身子,朗声道,“臣下闻出,送给君后疏通她经络的汤药里,分明多了一味滋阴补气的上佳之药。君后虽然身患寒疾,又是有伤在身,但气血一直尚好,元气亦足。此时滋阴补气,便只能是……”
    “把嘴闭上!”凌迦瞟了她一眼,将七海守护神联名的卷宗扔给了白姮,“你既然这般清楚本君与君后境况,还拿这东西来给本君作甚,不会给本君打发了他们?白白让他们看本君的笑话!”
    “臣下知罪,臣下这就去!”
    “去哪里?做什么?”
    “去给您想其他六海的水君们解释,不能让他们看您的笑话。”
    “你如今是仗着君后给你做靠山,胆子愈发大了了!”凌迦走下殿来,“有着功夫,先去陪着她,将她左肩处经络再检查一便。丹药已经练好,今晚便给她左肩重新缝合。别吓着她!”
    “是!臣下明白!”白姮正色道,转身离去时却仍忍不住问道:“君上,您打算何时与少主大婚,七海都等着同贺呢!”
    凌迦露出一点笑意,双眸中亦是期待的模样,“待她痊愈吧。她待人温软,但对自己却是极其严格。她不会愿意拖着一副病躯嫁给我的,她怕委屈了我。将她治好,她再嫁我。是我们给彼此大婚的礼物。我明白她的意思。”
    第30章 明月见12
    相安的左肩因当日缝合不善,堵了部分经络,如今便只得卸下后重新缝补。凌迦摊开了全套的绵密小针和寒茧线,看着床榻上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少女,安慰道:“别怕!”
    “是你别怕。”相安抬起右手,就着水袖给凌迦擦去了额上的些许汗珠,笑道:“你将我左臂卸下多久了,到底何时动手?实在不行,你且去门外候着,让白姮来!”
    一旁煨药的白姮和廖心对视了一眼,忍着没笑出来。
    “让你喝了那昏睡的药,偏不听话。你这般双目灼灼地看着我,我实在心虚得狠!”
    “这些日子,你将我养的这么好,止痛的汤药更是数十日前就循序渐进地送来与我喝下,如今真的一点都不疼。你看你方才卸下我左臂,我不都没有叫唤吗?”
    “那你这一身冷汗是什么意思?心都快挑出嗓子眼了。”凌迦测过相安脉搏,将她圈进自己怀里。
    “做什么?”
    “让你凝神听我的像心跳,你且与我一样平静,我便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