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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揽在她腰上,搓着银丝缎面的小衣布料,“已经先拨了七十万两出去了,再闹也不能动摇国本。”
    叶照翻过身来,“不是没银子吗?”
    萧晏摸了摸鼻尖,又搓了搓指尖,“本王私库补的,另……卖了两处庄子。”
    天家皇室的东西有价无市,也没人敢碰。
    为了将庄子卖出去,黑市来回倒腾了数遍。
    从来都是将赃银洗干净,这厢是要把白日天光下的财产裹上层灰,再贱卖出去。简直闻所未闻,难上加难。这些日子忙的事中,这便占了一半。
    当然,这些萧晏也不会细讲。
    他眼下在回应叶照的另一个问题,“还差三十万两怎么办?”
    萧晏道,“原也不难,本王劈半个沁园卖了,三百万两都能有。”
    壁灯微弱,还是能看清姑娘用漂亮的杏眸横了他一眼,却又伸手给他揉着眉心,亲了亲他发乌的下眼端。
    她手中力道事宜,发香惑人,吻眼的唇瓣又润又滑,催得本就疲乏的人昏昏欲睡。
    许是酒精之故,明明已经上下眼皮靠拢,鼻音渐起,然男人话语还未止住。
    他屈腿和她缠在一起,迷迷糊糊道,“五哥处有个钱袋子,乃盐铁司荀江。荀江膝下有四女一子,一子中年所得,乃荀家命根,却是个纨绔……本王从他处入手能得银子,但是……”
    萧晏当是真的乏了,只将人靠紧些,“……就从他处作文章,把本王添补的一并讨回来。”
    半晌,他又嘀咕道,“不然,你连这缎面衫都没得穿,本王要养不起你了……且让他,让他……”
    盐铁司是甚?
    如何荀家会是钱袋子?
    洛阳城中纨绔比比皆是,一个纨绔又能做何文章?
    叶照思绪连绵,却也知晓便是萧晏未入睡,也断不能再往下问去了。索性他给了她清辉台的令牌,那里有资料库,她可去查询一番。
    这样思前想后,叶照尝试着唤了一声“殿下”。
    萧晏含糊应声。
    “妾身伤好的差不多了,明日我们回王府吧。”
    “嗯……”
    三更月色入窗,屋内如同起了一层白霜,叶照半撑起身子,将一点帷帐露出的缝隙合拢。躺下时,轻轻抚了抚男人锋利又柔和的眉眼。
    此番事成,大抵信任便能累起些,届时她便可旁敲暗示。这样聪敏的人,只要有一点怀疑的种子种下便成。
    叶照往他怀中缩了缩,再有时间,去雪山走一趟,或许有旁的发现。再或者,寻苏神医学一学医理,学些能缓减他病痛的手法技艺……
    若今生实在还不清,来生我继续还……
    对不起,阿晏。
    睡意袭来的一刻,叶照突然在心底唤出这个久违的名字。
    她下意识又靠近些,未几呼吸便匀了。
    便也不知,黑夜中,缓缓睁开的一双眼睛,清明的没有半分醉态,清醒亦无睡意。
    ————
    翌日,启程回府。
    萧晏直接去了湘王府看望兄长。
    叶照问,“可需妾身同行?”
    萧晏道,“皇兄喜静 ,甚少见外人,待本王问过,下回再带你同往。”
    叶照颔首,如此正是良机。
    “你去清辉台帮本王寻两本医书,近来想读。”萧晏叫停马车,又嘱咐道,“若是寻不到,问苏合也行。”
    叶照颔首应声,如此更好了。
    入清辉台更自然。
    萧晏看着踏入府门的婀娜背影,勾起唇角笑笑,吩咐车夫前行。甚至,申时正,还命人回府中传话,道是是晚膳在湘王府用,府中不必备膳等候。
    湘王府在朱雀长街最西处,脱离在整个乐阳坊皇子王孙的府邸之外,当真偏僻幽深,符合了湘王传闻中的孤僻性子。
    只是孤僻喜静的湘王殿下,甚爱听曲,府中养着名伶戏子无数,朝阳台上终日丝竹声不绝,咿呀唱响。
    这厢夕阳晚照,映出轮椅上的人半边背影、沧桑轮廓。
    萧旸道,“可要再给你拾掇间厢房,今个索性留宿?左右你就是为择选伶人来的。漫漫长夜,好好挑。”
    萧晏阖眼靠在座塌上,闻前头话手中折扇尚且开开合合把玩着,听到最后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皇兄不兴胡说,七郎正经择人公用。”顿了顿一双凤眸焕出光彩,“皇兄这话是同意借人了?”
    “可是引荀茂入局,就这么个身份低微的伶人,顶什么用?”湘王殿下并不肯借人。
    萧晏重新靠回榻上,摇着扇子道,“寻常伶人不得作用,从您这湘王府出去的,便两说。”
    萧旸不应他,只笑道,“论风姿容色,你府中不储着位天上有地上无的孺人吗?你给她备了全套张掖后人的齐全档案,难不成便把自个诓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