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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裳觉得自从认识苏承以后,自己就时时在做戏,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现在她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就如下请柬这事,云裳也做了全套,如果仅仅是给封晚梅,反倒太刻意让白家起疑心。

    是以身边亲朋收到她的请柬,一股傍上大腿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白公馆的书信请柬,一般都是门房收好,交由大太太处理,若是不重要的通常也就放置了。

    这日白靖世回来得早,看到茶几上的一沓请柬,随口问了一句:“都有谁家的?”

    大太太说了几个小厂老板的名字,随后牵了一下右边的嘴角,朝封晚梅的住处扬了扬下巴,“还有张从云家送来的,小门小户倒也学会摆这些排场了。”

    大太太不信山鸡变凤凰的事儿,即便听到外面那些传言,心里愈多鄙夷。

    白靖世听到这句话,却不知寻思什么,拿起请柬看到角落处的印迹,脸色陡然一变。

    “正好我有些事要问晚梅,顺便捎去。”

    白靖世说罢便起身,大太太瞥了他一眼,兀自端起茶杯。

    白公馆这两年尚有新人进来,白靖世已不常来封晚梅这里。不过封晚梅受过几年新式教育,会英文懂交际,在外无不是一位得体大方有魅力的女性,所以相较其他人,白靖世还是比较在意她的。

    听到白靖世来,封晚梅有一瞬讶异,本来都要睡下了,又披好睡袍起身,对着镜子拨了两下头发,也没在意自己是不是精致。

    “今天回来得早,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了?”

    如今白世靖来她这里,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已不会天真到这男人还惦记着她这个人。

    虽是彼此心知肚明,但精明如白靖世,从来不会与自己的女人撕破脸,闻言只笑道:“方才回来见太太翻请柬,正好有你的,便顺便过来了。”

    封晚梅暗想一封请柬而已,也值得他专程送一趟?

    她纳闷是谁的请柬,接过来一看却失笑:“云裳这丫头……何时跟我这般客气了,还专门下个请柬。”

    白靖世见她似乎完全不知内情,提道:“那请柬上有苏家的族徽,这番怕不只是你外甥女的意思。”

    封晚梅这才注意到请柬上一个红色的图案,花纹精致又复杂,显得很特殊。她在白靖世的书房也就见过两回,据说是苏家举办重要的场合邀请特殊的客人才会有的标记。

    封晚梅心下诧异,云裳在苏承心里难道已占如此分量?

    “我还道外面传言有假,这苏大少一时兴起又不知找什么乐子,如此看来是我们狭隘了。”白靖世看过这请柬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杆秤,“不管怎么样你好好准备一下,即便是外甥女,礼数也不可缺了,明日去鑫盛大楼那里瞧瞧,看上什么直接签在账上。”

    封晚梅对于他的慷慨没什么感触,左右是他要充面子的,心里一直在想这请柬的事情。

    今日天色已晚,封晚梅没有打电话问,隔日又听白秋露说封佑来了平州,心里终有些情怯,这事便搁置了。

    直到云裳生日这天,白靖世难得呆到了将近中午,等封晚梅母女收拾好,便说一道送他们过去。

    封晚梅心知他是想往苏承跟前巴结,没有点破,权当不知道。

    有苏承的手笔在,这生日宴自然是隆重又热闹,过路的人瞧见那门面排场,还道是谁家结婚呢。

    云裳起先也有些担心,生怕苏承真的当场再扔出个重磅消息来,纵然自己已了解他的行事风格,心脏却也承受不住。

    苏承倒还知道自己影响颇大,怕抢了云裳这个寿星的风头,一直在楼上的茶室里喝茶没有露面,期间跟封佑谈了一阵,云裳暂且顾不上问他具体。

    她一直观望着楼下,看到白家的车子泊到门口,回头提醒苏承:“一会你下来。”

    苏承一抬眼她人已经没影了,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好整以暇地等着。

    云裳也是算准了白靖世若看到那请柬,必然会露面,与封晚梅打过招呼后适时出声:“白先生。”

    白靖世这才从车内出来,装作一副随和模样,“今天你的好日子,我刚好得空送你姨妈跟表妹来。”

    “白先生既与姨妈一道来了,不妨进来坐坐,不要这般见外。”

    白靖世正待说话,就看见掐好时间下来的苏承,脸上的笑意更甚,当即应下。

    苏承给云裳面子,走到她身旁的时候主动跟白靖世寒暄:“白先生,许久不见。”

    “不知苏公子大驾光临,我这两手空空倒实在失礼了。”白靖世连忙双手握上,对苏承自是极尽恭敬。

    之后苏承已懒得听人奉承,云裳没有让场面冷下去,接过话头:“白先生事务繁忙,我当时也不敢随意打扰,早知道也该正式下个帖子邀请白先生,是我考虑得不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