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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离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疯话,惊诧之下回头看他,眼见季泽岳正缓缓起身,越过屋顶的横档,似乎生生要做一回箭靶。

    “你疯了?回来!”周离抬手想拉他,但院子里箭矢齐发,她抬脚击碎横档,看着瓦砾冲着那些持箭者砸过去。

    季泽岳拿出一把骨笛左右挥动,从容挡开飞来的箭矢,顺手抽出腰间的弯刀丢给周离,随口说道:“自己小心。”

    两人应对之间稍显吃力,而屋顶已有府兵悄然爬上来,手持利刃砍向二人。这样一来院子里的弓箭手反而投鼠忌器,让他们轻松了不少。

    “姚将军。”姚征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屋顶,周离对着眼前的人喊道,“在下今日前来······”

    姚征并不等她说完,持剑利落的向她挥过来,周离只一把弯刀,又怕伤人不敢出全力,被逼的步步后退。

    突然,季泽岳扬起那把骨笛,冲着姚征的剑刃砍下。

    周离震惊的看着断成两半的骨笛,从屋顶滑落下去,拿骨笛当剑使,这人今晚是得了什么疯病?

    “刀给我。”季泽岳掠过周离的眼神,接过弯刀转而冲钱逸飞过去,姚征立刻飞身而下,挥剑去拦。那些府兵立刻慌乱,齐齐向钱逸看过去。

    季泽岳抓起周离的手腕,从屋后越过高墙,很快离开了钱逸府。

    河面上平静无波灯影绰绰,上元夜的璀璨与热闹从坊间市集蔓延到了安京河。大大小小的花船飘在河面上,载着一群共度良宵的人群,岸边都能听到那里传出的丝竹管乐声,偶尔还能看到身姿曼妙的歌姬。

    相比之下,有一艘船就显得格格不入。周离坐在船头,看着季泽岳摆弄两只船桨。

    从钱逸府出来,两人早已丢了假面,季泽岳担心钱逸派人巡查,租了条船,准备先躲在水面上看看动静。

    周离手撑着下颌,眼神跟看戏似的,小船摇来晃去,半分也没划出去。

    船家在岸上张了张嘴,又弯下腰去,想笑不能笑,脸憋的通红。

    周离担心再看下去,岸上看戏的就不止船家了,走过去手一伸:“我来。”

    季泽岳一个七尺男儿,刚刚才大展拳脚了一番,现在倒搞不定两只桨。就这么认输有点跌份,他嘴硬着:“我再试试······”

    “你想笑死他?”周离抬了抬头,示意他看岸边忍笑的船家。

    季泽岳看过去,那人正弯腰低着头,看不清笑没笑。他不死心的问道:“船家你怎么了?”

    船家声音都哑了,“啊?公子,我是······肚子又不舒服,您划船小心着点。”说完忍不住咳了好几声,明显憋笑给憋的。

    周离从小在江下长大,一桨划过去,船能漂出去好远。很快就看不清岸上的船坞了,河面上还有沿河游赏的花船,他们这样的小船飘过去,丝毫不会引人注意。

    滑到河面正中,周离不再摇桨,小船慢慢悠悠的顺流而下。周围隐约有花船上的笙箫之音传来,月光印在河面上,清冷异常。两个人沉默了半天,眼前这样的光景,实在不适宜再问钱逸府的事。

    周离拢了拢自己的氅衣,起身进了船篷。

    “今夜倒是什么都不想问?”季泽岳没进来,就站在外面问道。

    “想来问了你也不会说,何必自讨没趣。”周离回道,船篷里有个小小的炭炉,把那一方小空间薰的很暖和,她把手拢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