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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我明白了。”时肆嘴角一抽。

    要不说小女孩乐于助人呢,还好心提示时肆不要将人皮佩戴太久。

    说罢,时肆深吸一口气,将人皮裹在身上,黏液粘连肌肤的感觉很不舒服,连喘气都费劲。

    小女孩还热情地告诉时肆,她所扮演的人名叫春。

    “有了这张皮,你就能在村里生活啦,不要太感激我。”

    小女孩依旧笑得阳光灿烂,双手交替抚摸手腕的勒痕,看上去依旧为此感到疼痛。

    时肆努力适应着人皮,“好,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既然已经成功伪装成岛民,首要任务当然是前往岛民居住的地方一探究竟。

    小女孩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就不回去了,我前段时间惹爸爸妈妈不高兴,他们说如果我不服软就不要我了,还要把我丢到海里喂鱼!”

    “可我没错,是他们思想顽固,非要将错误的观念强加在我身上!”小女孩不服气地跺脚,很快将潮湿的泥沙地踩出一个大坑。

    “我绝不会认错!而且我也长大了,不跟他们一起生活就不一起生活,自己也可以!”小女孩挥舞着拳头,肿胀的脸试图做些表情来映衬她此时的情绪。

    只可惜被水泡发的面容已经腐烂模糊,纵使她努力皱眉,脸上也依旧跟大馒头一样圆润肿胀,没有任何表情。

    “唔……刚才都是气话了,其实我的终极梦想还是带着家人一起离开……毕竟这儿实在是太落后了,我们应该去外面的世界看更美的风景。”

    女孩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垂的脑袋,声音十分委屈,“只可惜这个愿望终究不可能实现,我们谁都无法离开……”

    “唉,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既然决定扮演我的姐姐,就请替我照顾好我的家人。”小女孩对着时肆深深鞠了一躬。

    这种突如其来的道德绑架让时肆不知所措,不敢接话,“那你呢?要一直待在这里吗?”靠海的地方气温极低,尤其是晚上,简直是要冻死。

    时肆虽然并不想替对方照顾家人,但也不认为穿着破裙子的女孩留在这里是个正确选择。

    “主要是我没法回去,更没办法离开……唉,跟你们三言两语说不清……”

    女孩似乎陷入了某种焦躁情绪,不停用手敲击脑壳。

    摇摇欲坠的脑袋,在她的沉重敲击下,马上就要出现裂缝,“总之你们可千万不要告诉家里人我在这里,也不要提有关我的事。”

    小女孩实在不知如何跟是时肆解释自己与家人的故事,犹豫许久,还是选择放弃,“你能在这座岛上活着,就是最令我高兴的好事了,拜拜,我走了!”

    说完这句离奇诡异的话,小女孩也不等时肆回应一蹦一跳地离开。

    时肆穿过森林朝岛屿中心前进,这里的房子大多用木块和石头堆砌而成。

    比深山老林里那些不发达的村庄还要落后,连砖头和水泥都没有。

    木材用麻绳简单捆绑四处漏风,而且部分木块已经被蚂蚁和雨水啃食的不成样子,石块搭建的房子更不用说,好像轻轻一碰就要塌掉。

    每个房子上面都盖了几片大叶子,似乎用来代替塑料布来遮风挡雨。

    这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什么村落或者岛屿,简直就像电影里那些不幸遭遇海难的生还者,被迫在荒岛求生。

    房子大多紧密挨在一起,部分房屋会用细小的树枝交叉弄成围栏包裹,但所有住所几乎是相同的,每户距离不超过两三米,通常拐角就是另外一家。

    奇怪,这座岛屿虽说面积不是很大,但总共就这几户人家,分开住自己建个围栏、包个小院儿还是绰绰有余的。

    为什么大家要全部都挤在这一小块儿位置?

    而且……

    时肆虽然在穿书前,为了更好的帮助父母骗人,跟左邻右舍关系的小孩来往密切,关系也好得要死。

    但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想尝试那种每天起床打开窗户就能看见邻居房子的后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感觉。

    过分亲密的视觉体验很古怪。

    为什么他们要挨得这么近?

    仿佛他们并不是一户户独立的人家,而是一个大家庭。

    譬如第一间房住着爷奶,第二间房子住着爸妈,第三间住叔婶,大家都是一家人,都是有血脉关系的亲戚,所以才住到一起。

    时肆尝试着推开部分木门,里面摆着简易的家具,木桌、木床,连吃饭的碗都是用木头和石头磨出来的。

    这些人常年生活在封闭的小岛上,从不离开,没有接受过任何先进科技的认识,跟原始人生活一样就地取材。

    时肆接连推开好几个房子,都是空荡荡没有人,但里面家具的摆放明显暗示这些房子有人生存的迹象。

    奇怪,人都去哪了?

    时肆兜兜转转,走进一个石头搭建的小房子时,吸吸鼻子,在房间内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香气,循着香味看去。

    屋内的小桌上摆着一个香炉,正淼淼升起白烟着,似乎在燃烧某种香料。

    那香味沁人心脾,挥之不散却不刺激,虽然时肆平日里喷香水比较多,对这种中式香料并不熟悉。

    但只需一闻便知,此物绝非凡品,一定是极好的香料且十分昂贵。

    可昂贵的香料怎么会出现在这破败不堪的建筑里?

    时肆难以想象,山顶洞人拥有一大块绝世香料,小心翼翼放在香炉中徐徐燃烧的画面。

    “春,你在干嘛?”

    门外响起了呼唤声,循声望去,一个盘头的女人站在不远处。

    她满脸都是皱纹,皮肤黝黑,头发盘起泛着油光,似乎很多天没洗澡,指尖都是老茧和裂痕,一看就是经常干农活所致。

    “我肚子有点饿。”时肆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皮,那里已经许久没有得到食物填充。

    “饿还不赶紧回来做饭,马上就到晚饭时间了。”

    女人的语调虽有责备,但看时肆的眼神却非常温和,就像长辈看小辈般的慈爱,并没有抱怨情绪。

    时肆正愁找不到思绪,乖巧点头,“我现在就回去。”

    闻言,盘发女人点了点头,随后一瘸一拐向外走去。

    女人穿了条破旧裤子,上面全是补丁,甚至小腿处已经完全磨损破掉,好好的长裤撕扯成短裤,露出她骨瘦如柴的小腿。

    女人虽被时光摧残,看着苍老但年纪并不大,约摸四十岁左右。

    露出的小腿也没有任何伤痕,并不是因为受伤腿脚不便才走姿诡异,更像是天生的长短腿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