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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风日落,青州冯氏一案盖以流寇劫舍不了了之,州牧一职亦由太守朱琅暂代。

    菁平城中原本的宵禁这几日也得解除,花灯酒肆游船画舫立时络绎,阁楼之中,薰香袅绕,彦微微罗裙半敞,青丝披拂,依偎在桓冲膝边迷眸含情。

    桓冲燕坐蔺席,一手轻抚于她发间,彦微微玉手一挂如茑萝攀缘,圈上那坚实腰腹,将身一贴,那双酥手更是在其胸口撩拨,桓冲将杯中茶水灌入喉间,俊眉微凝,将身一震直将她从身上扫开。

    彦微微坐地而起,眼里绕是不甘,红唇半咬,“为何你,不愿接受我,别人与我逢场作戏,你却真的只是逢场作戏。”

    “请自重,我们大事未完,何必拘泥这些小事。”桓冲将茶杯一搁,倏然起身整理被她弄乱的衣襟,神情漠然道,“我喜欢你,故而尊重你。你大可不必如那些蒲柳女子一样随便轻贱自己。”

    彦微微不由嗤笑,“何必冠冕堂皇,只怕我的价值抵不过你想得到的星宿阁情报。与我这个随便的女人在一起,倒是委屈阁下了。”

    彦微微一张迷眸,双目一闪定定看向桓冲,这个男人太过持定,只饮茶不喝酒,不论她如何攻势他亦是不为所动,但一个越是克制的人,一旦沦陷,往往惊世骇俗。她明眸一转,含笑如烟,起身一扑从后抱住他,将脸颊贴在他背心。

    “既然知道,又何必试探。你是聪明女子,希望我们合作顺利。”桓冲伫立未动,片刻松开她的手,“你也该回去了,我派人送你,还有那件东西我希望你尽快拿到。”

    身后她眼眸亦冷,嘴角暗讽,“都尉大人,届时翻脸不认了我这个叛徒可怎么办?”

    “我答应过你,予你全身而退,就绝不会食言。”他不否认,她即是那道密令的切口。

    “他们人多势众,盘根错节,我即便拿到给了你,你又如何脱身而去。那日郊野你与白栖梧交过手,单是他的武功可是不及另外几人的,可你也未能将他击杀。”她袅娜一转绕他身前,抬眸看着这冷峻的男人。

    桓冲幽深一叹,只道,“我也岂止一人,届时自有布局安排。”

    暮色霭霭,彦微微下了马车,旋身走向石阶,这是一条回星宿阁的近道,她举步走到半山,一个幽黑身影竟立在前,来人无疑是在侯她。夜色下那张脸无需辨别,唯迫人的气息她亦知道他是谁。

    她脚步一收,一手按袖中短剑,探声道,“炎天主事,此刻不伺候在阁主身边,怎么跑到此处崖前,赏阅风光吗?”

    白栖梧笑而未语,周身冷风如冽,忽的背袖飘来,她转身夺路却只觉眼前黑影一掠,喉间一痛,已被扼喉离地提在手里。

    她像只被人提起的野兔徒然挣扎,耳际传来瘆人之气,“既然逃出了这里,还要回来自寻死路,那就留不得你了。”他掐的更甚,她的脸由红转白,颈间五道指痕陷入,片刻垂手萎顿。

    一道剑虹划破夜幕,来人剑锋凌厉,直冲他右侧胸腹。

    炎天左手扼着彦微微,单手抵御右臂堪然划出一道伤口,几乎死寂的彦微微突然睁眼手里连发四五银针,胸腹全中,痛到忍不住放手捂胸,她惯落倒伏那块石阶之上,急咳不已。

    炎天为自己遭人暗算,心恨不已,怒目眦裂,甩出一节长鞭,捋去身上银针回击向彦微微,而来人即刻在前以剑刃一格,替她挡去那些银针,他往后一抓即刻提在她肩处。

    两人一起纵身跳入山坳,炎天飞身欲追,运气间却是一口黑血冲出牙关,势必将那个该死的女人挫骨扬灰。

    夜色幽深,彦微微搀与那人臂膀不断奔绕于丛林之中,一直到眼前林木依稀,是一间茅屋隐秘其中。他们推门入内,那人将她扶于一只木凳之上,扯下面罩,喘气之连连,彦微微借着窗枢折入的月光辨识出此人,可嗓子痛哑难以发声。

    “主事怕你出事,让我跟着你。”飞镜告知,他亦贴身在门枢边留意外面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