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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巨大,超过了严靳昶所认知的所有巨型傀儡。

    直到那束天光落下,让严靳昶在一瞬间确认,这是一个傀儡。

    从傀儡的身体里延伸出来的丝线,还能控制自己,这样的特质,不就是控制型傀儡么!

    脑海里闪过了这个决断之后,严靳昶便开始尝试着掌控他。

    偃师和傀儡都是牵系着灵气丝的,不同的是,一方在控制,一方受控制。

    那么,谁是主导控制的一方,谁是受控制的一方,这可说不准!

    严靳昶并不想成为后者!

    于是,其中一只巨掌,挡住了神主的去路,追逐着神主的蓝色光剑,洞穿了神主的身体!

    伤口处传来剧痛,蓝色的光芒不仅是从他的伤口,还从他的双眼,鼻孔,嘴巴,耳朵处透射出来,最后竟是连他的皮肤,都透射出了蓝光。

    这和藤云投掷到他身上的光刃不一样,是直接穿入了他的身体,并在他体内迅速膨胀!

    “什!”神主大惊,一边奋力压制着那明显快要在他体内炸开的光爆,骤然回过头,看到了那只挡住了自己去路的手。

    这只手怎么会在这里?它不应该是去追逐天司吗?为什么会失控?

    心念一转,他便想明白了什么,立刻朝下方,也就是方才严靳昶所在的地方看去。

    他心里其实并不觉得严靳昶牵引了藏在黑雾之中的傀儡真身出来之后,还有余力反抗自己,加上天司步步紧逼,所以他便没精力再管严靳昶。

    现在看去,他才发现,严靳昶早已不在原地!

    他飞快地环顾四周,最后终于看到,在天司的身后,闪过了一道黑影!

    天司正朝着他的方向冲来,转瞬之间,就到了神主的眼前,朝着蓝剑刺入的地方,狠狠地拍出一掌!

    掌风刚劈出去,天司便睁大了双眼。

    因为,胸口传来了一阵剧痛!

    一把匕首,捅穿了他的胸膛!

    准确来说,是捅穿了那镶嵌在他胸膛到腹部的巨大蓝眼。

    利刃的尖端,正是从蓝眼的中间处扎出来,赤色的利刃,一时间分不清是染上了血,还是本就是赤色。

    而在这显然不是普通的利刃,上方还冒出一股燃烧着的黑色火焰,黑焰顺着那伤口处的血,一路延伸到了天司的身体,灼烧到了那湛蓝色的眼眸!

    “轰!”黑色的火焰,很快燃遍了天司的全身,将他裹入火焰之中!

    这些黑焰,会将罪业烧尽,这对于坏事做尽的人来说,无意识致命的!

    眼眸剧烈的颤动,从眼眸里面冒出的蓝手疯狂甩动,最后像是承受不住,回缩到了眼眸当中!

    天司一张口,吐出了一口血。

    此时神主正看着他的身后,天司回头看去,正好对上那被溅了一脸血的苍白俊脸,以及一双看起来依旧空洞无神的眼睛。

    严靳昶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触碰到了一个硬物,于是他顺势抓住,猛地将手拔了出来,血淋淋的手上握着一把匕首,匕首很短,若非他完全将手插,进来,就凭这匕首,根本无法将天司的身体刺穿,严靳昶身上缠绕着的黑色丝线,依然显眼。

    严靳昶以为天司会发现自己从他身上的眼睛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可惜天司并没有发现,许是因为伤口太痛了,亦或是那只眼睛并不是真正的属于他。

    天司瞬间会错意了,他以为严靳昶还在受神主操控,觉着这是神主的垂死挣扎,于是大吼一声,将自己的双手放在了那湛蓝色的眼眸上。

    下一刻,被业火焚烧的湛蓝色的眸子里,冲出了一堆黑色的锁链,将被蓝剑钉在巨手上的神主,紧紧的缠住。

    神主愤怒的嘶吼着,他能感觉到那刺入他身体里的蓝剑,将一股可怕的力量带入了他的身体,现在随时都有可能炸开!

    若是任由那股力量在他身体里炸开,只怕他的身体都会被炸碎。

    他调动全身的力量抑制着,同时地下头,看着自己那已经空空如也的手臂。

    眼下,落在那神级傀儡身上的印证天光,已经渐渐消失了,按理说,他身为引导了这个傀儡晋升的人,理应成为它的主人,他的手臂上,应该会得到代表着他和这个神级傀儡的联系的印证!

    可是没有,直到现在,直到天光消失都没有!

    为什么会没有!

    他猛地看向了严靳昶,此时正好有风吹过,将散落在严靳昶额前的黑发吹起。

    于是,那落在严靳昶眉心处的印记,便显露出来。

    那是!

    神主目眦尽裂。

    他被眼前的画面深深地刺痛了,连身上的伤都顾不得了。

    他想不通,那个本该落在他身上的印记,为何会出现在严靳昶的眉心处!

    强烈的不甘,让他将心里的怨愤喊出了声,声音有些嘶哑,“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严靳昶忍着从眉心处传来的疼痛,冷眼看着神主,他其实不太明白神主为什么要问出这句话,他自己都不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褪去了天光照耀的巨大傀儡,体内传来了一阵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洪音,与此同时,严靳昶感觉到自己的识海突然颤抖起来。

    平静被打破,尘封在识海最深处的记忆,一下子浮现出来。

    这一瞬间,严靳昶看到了许多的画面。

    那是比他在神宫里生活时,更早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