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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妖水里哗啦冒出来,“我没有乱说话,我已经说得很少了!我也没有骂人。”

    黄娥表扬:“大王真棒。”

    石妖一路上的表现两妖都看在眼里,黄娥又交代:“老话说祸从口出,大王实在忍不住想多说话的时候,就两个字或者三个字慢慢说,这样停顿的时候,就留有时间思考,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石妖恍然:“不愧是,黄鼠狼,真是,一肚子,花花肠。”

    黄定财:“意思大概是这个意思了。”

    黄娥:“只得还得多加思考,说上一句的时候,就得想着下一句该不该说,还得观察对方的表情,如果人家已经很不高兴了,就不要再多说了。”

    走廊里响起脚步声,黄娥飞快把一个布包丢进石妖怀里,“这是那被救妇人献给大王的咸鸭蛋,大王到了那边,安顿好记得来信——”

    说罢,二妖变作原形飞快溜走,还贴心掩上了窗户。毕竟两族有别,不是所有的妖都愿意同道门人打交道。

    石妖解开布包一看,果然是六枚咸鸭蛋,隔着蛋壳她都能闻见里面咸蛋黄的油香味。不过今天已经吃饱了,留着明天吃吧。

    大门被推开,赫连筝迈步进来,走到屏风后面,她眉头微皱,闻见了一丝陌生的妖气。

    “洗好了么?”赫连问询着,以屏风为界,神识探查房间各个角落。

    石妖悄悄把咸鸭蛋藏到浴桶后面,从水里站出来,一路滴滴答答走到她面前,“洗好了。”

    赫连筝不经意回眸,心神巨震,神识猛地收回,不由得往后一趔趄。

    赫连筝抬袖挡脸,“擦、擦擦,穿上衣服吧。”说着把手里的包袱递过去。

    石妖迈步就往窗边走,“我出去,晾晾干。”往常她在河里洗了澡,都是直接变作原形躺在草地上等太阳晒干的。

    太阳暖融融,晒得很舒服,现在是晚上,虽然没有太阳,吹吹夜风,看看月亮也很不错哇。

    “晾?怎么晾?”赫连筝大惑不解。

    石妖已经推开窗,“房顶上。”

    赫连筝大骇,赶忙挥手关闭了窗户,“不能出去!”

    石妖呆立不动,赫连筝一声叹息,右手伸出,五指一张,石妖身上的水珠飞离,在她掌心凝聚成团,石妖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里都是干爽的了。

    包袱搁在床头,赫连筝转身离去,“歇息吧。”

    石妖摸摸头发,走到床边,解开包袱,取出一件藕荷色的小肚兜。

    肚兜上绣了几朵小莲蓬,十分可爱,她提着上面两条绳子,觉得这头巾真不错,比村里那些婆子媳妇头上包的精致多了,当即就把它系在了脑袋上。

    久安城是妖盟的地盘,城中百姓也多是妖族,妖的作息跟人不一样,已近亥时,楼下依旧灯火辉煌,人声嘈杂。

    赫连筝沐浴完毕,着单薄中衣盘膝坐在床上打坐,她未施隔音术法,为的就是摒除杂念,清心省事。

    可今日,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入定,一闭上眼,便是那石妖活泼娇俏的身影。

    她很确定,石妖没有对她使用魅术,不同种族的妖怪专长都各不相同,石妖没有这样的本领。

    如果不是石妖的问题,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

    她究竟怎么了?

    赫连筝起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无法入定,就不勉强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赫连筝抬头,“何事。”

    “少主,是我。”玄霄的声音。

    赫连筝扬手取来外袍披上,稍稍整理了衣冠,打开房门,玄霄表情复杂地看着她,“少主,你去看看你新收的那灵宠吧,她在大街上。”

    赫连筝下意识看向石妖房门方向,门果然敞着,她目光一凛,“怎么了?”

    玄霄难以启齿,“你去看了就知道。”

    赫连筝随他下楼,在街口卖艺的人堆里找到石妖。

    卖艺的大汉表演胸口碎大石,石妖觉得他那石头不够结实,锤子一砸就烂,不是好石头,毛遂自荐,爬到那大汉肚皮上盘腿坐着,指着自己脑袋,“砸,往这里砸。”

    挥锤的大汉满脸便秘看着她,周围人吆喝“砸呀、砸呀”,大汉只得挥锤砸下。

    结果这小妖当真是铜皮铁骨,她毫发无损,挥锤的大汉倒被震得退后几步,虎口发麻,连锤子都拿不稳了。

    大家嚷嚷着要那大汉退钱,大汉不服,硬说石妖头上的肚兜是法宝,让她把肚兜摘下来,再砸一遍。

    石妖不摘,大汉伸手欲夺,赫连筝右手掐诀,一颗冰珠打在那大汉手腕,大汉吃痛收回手,赫连筝上前,抓了石妖便走。

    玄霄跟在后面,“少主,你可得好好教教她规矩了,久安城民风淳朴倒没什么,到了宗门出洋相,她自己丢脸就算了,不能丢了少主的脸啊……还有,还有,教教她怎么穿衣服吧……”

    第6章

    赫连筝,字鸣琨,道号俟元君。

    传闻她出生时,天显异象,本是雷鸣电闪的暴雨天气,却在刹那之间,风停云止,乌云如潮水散去,显出碧蓝的天空。

    她出生时,手里还攥着一块宝玉,因此玉形似古筝,故而取名筝,取字鸣琨。那块宝玉后来被炼制成她的本命法宝。

    至于道号,是她自己想的,俟为等待,元有开始、起端的意思,也是《子华子·大道》中的道。

    问她等什么,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模糊归纳为一种感觉。

    其实也屡见不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