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陨落在眼前，竟脆弱至此。

    沐语霏睁开眼，眼前是血淋淋的一片，城墙外，求饶与惨叫声此起彼伏。恍惚间，好像有一群乌鸦从林中飞起，挣扎着向她袭来。

    “小心！”

    她终于从幻境中惊醒，却猛然发现飞箭已近在咫尺，而握着佩刀的手已然僵住，避无可避。

    安清许飞扑过来，将她一把搂进怀里，用自己的身子生生受了这一箭。

    箭矢入骨，疼的二人近乎晕厥。又是一支利箭袭来，穿过了他的身子，没入沐语霏的胸口。

    鲜血从口中漫出，血腥味熏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天空中飘起雪花，先是零星几片，而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似乎是老天不忍看这人间惨剧，于是降下茫茫大雪，欲将这一切罪孽清洗干净。

    她终于支撑不住，抱着安清许倒在了箭堆之中。

    城墙上，先前带信的士兵半跪在长官面前，口气中难掩兴奋，“方才探子传来消息，城外的那几人果然是桑家的手下，受朝廷差遣前来我雪渊国，不知意欲何为。最小的那名女子名唤桑芝，乃是桑家掌门桑莫的孩子，被将军亲自带走，其余人皆已被斩首。”

    周围士兵一齐跪倒，朗声道，“聂风长官英明决断，料事如神！”

    “好！”聂风投去赞许的目光，带领众人走了下来，看着血泊中的三人，忍不住嘲讽道，“都说中原武林人才辈出，尤其是桑莫之徒安清许，才智武功均为同辈人中的佼佼者，可谁知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不止是他。去年我到盛京中打探消息时，听说桑家那老头新收了一个女徒弟，世人都道她手段狠辣不似常人，颇有些心计在身上。如今还不是折在我们手里了？可见市井传言，不足为信。”

    “可惜了，倒真是个绝色美人，”聂风走近，将安清许从沐语霏身上拨开，双手轻浮地在她脸颊上摸了一把，“若不是将军下令斩草除根，就凭你这张脸，我也舍不得杀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吧。”他摆了摆手，招呼了两名士兵上前，“将这三人抬走，连带着外面那几个一同扔进乱葬岗烧了。中原人的身子，死了以后也别污染咱们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