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她倒在地上，拼命蜷缩着身子，“你，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在你方才吃的粥里加了些血蛊罢了。”桑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眸中透露出抑制不住地兴奋，“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瞒你了。沐云时要逼我研制的索血咒其实早就已经成功了，这些年，我在不少人身上都试过此法。它果真是天下第一咒术，竟从未失手过。”

    “师傅，不是这样的。”沐语霏拖着已经痛到麻木的身体，一点点地趴到他身边，双手紧紧拽住他的裤脚，声音颤抖道：“我从未想过要害桑家，更没有跟云时勾结着背叛您。我也是到了雪渊才知晓云时的身份。他…他是做了很多不利于我们的事，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啊。而且您可以放心，我向您保证，哥哥他绝不会伤害桑芝一根毫毛的。”

    桑莫俯下身，将拽着自己衣角的手狠狠拍落，然后睥睨地看向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厌恶，“你还真是蠢得可以，都到了这番田地竟还对事实真相丝毫不察，真是无用至极。”

    “什么真相？”

    “你以为我当年为何要收留一个毫无背景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女？实话告诉你吧，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便觉得你的身份不同寻常，”他打量着蜷缩在地上的女子，思绪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夜晚，“一个身着宫衣又带着一堆罕见药材的女童，必是刚刚从宫里九死一生逃出来的，而你的相貌又与那个人如此相像。我当时便心生怀疑，只是苦于没有确凿证据罢了。这些年我不断出入宫廷，终于叫我寻到了真相。酒后强迫宫女，倒真是有帝王风范啊。怪不得当时的太上皇会大发雷霆，几乎处死了知晓此事的所有人。”

    “真是好大一桩宫廷秘闻。听到传言的那一刻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原来老天竟对我如此不薄，在灭门之辱的几十年后，他的孩子竟然落到了我的手里。”他站起身，单手掐住她的脸颊，目光似利刃般刮过，“只可惜，我原本想着你这次能把沐云时一起带回来的，只要你们两个都在我手里，杀掉那个草包皇帝岂不是轻而易举？”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倒在地上，目光空洞，“这么多年你对我全都是利用，没有一点真心吗？”

    他没有出声，似乎不愿回答如此可笑的问题。

    好，很好。这么长时间，她竟一直认贼作父。

    沐语霏狂笑起来，笑得泪流不止，心脏像是被活活剜去一般剧痛。她的灵魂被撕裂，被焚烧，终于完全消失。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内有一部分血肉被掏空，无论如何也无法填补。

    桑莫站起身，冰冷的手指搭上她的脉搏，“很好，蛊虫已经发作了。不枉我四处抓人实验了那么多回，效果果真令人惊叹。”

    “你想利用我威胁云时吗？我告诉你，做梦！”她提起最后一口气，从腰中抽出佩剑，对着自己的心脏狠狠刺去，“我绝不会再被你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