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巴浊血吐出后，身体无恙，精气神却陡然丢失，昏昏沉沉恍恍惚惚，眼中的光消失不见，瞳孔开始涣散。
如行尸走肉般在村道上步履蹒跚。
她已经忘记自己要去哪，干什么，只知道朝着家走去。
柳恋被娘家事拴住是不可能回家的。
久久看不到柳恋和赖巴，奶奶很焦心，但还是抱着小丫去二花家蹭了顿饭，刚从二花家出来，就看到了身形发飘的赖巴。
“大”唔。
奶奶赶紧捂住小丫的嘴，眼神示意她安静。小丫也懂事的乖乖闭嘴，跟在奶奶身边，静静的走在后面。
眼看着赖巴听不见小竹推车碾压石子路的声音，依旧自顾自的走着。
奶奶默默的安抚着小丫，带着小丫回自己屋子去了。
而赖巴一股脑儿躺在床上，闭眼，睡去。
入夜。
咚。
入梦。
赖巴揉揉惺忪的睡眼
嗯？
怎么会看不清？
赖巴像永远睁不开眼睛一样，怎么看都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模糊。
朦胧。
啊！赖巴再一次用尽全身力气睁眼。
依旧。
徒劳。
梦的感知有史以来最加清晰。心声更似在嘲笑戏弄她，貌似，就是告诉你这就是梦，这就是陷阱，但你能怎么办，你根本看不清啊……
哈哈哈～～～
似有笑声传来，由内而发，赖巴浑身颤抖，危机感冰冷而至。
赖巴看不清自己在哪里，眼皮沉重，只露出一点点缝隙，眼前的景色亦被裁切成一条狭窄的块面。
根本不是老师说的，瞳孔会随着眼皮的变化而变化啊！这不科学！
呵呵，科学？心中的声音再次直面赖巴的疑问，继续轻笑起来，声音第一次穿透心房来到耳边，“准备迎接你的考研了吗？呵呵呵，这一次就乖乖留在我编织的梦境中吧！”
唰！
梦境开始扭曲破碎，本来就只能看清一隅的熟悉环境，开始如拼图般肆意拼接，真真假假的虚实块面组成新的场景，让赖巴不知置于何地？！
什么？！
赖巴大惊！许久不见得梦，多年后再次光临，居然难度提升如此之大？！还是要躲避辨认那个，老婆婆？
对对！那个老婆婆就是心声！这次她的声音来到耳畔，与梦中变化出的老婆婆声音是一样的！
对对，老婆婆不是考验的虚拟产物，她就是她！
“3”
“2”
“1”
找到家，回到家，回不去就永远留在梦中吧，呵呵呵呵……
笑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赖巴看着眼前破碎的环境，拼命睁大沉重的眼皮，再次认真的死死地盯住整个环境……
啊？
异常的和谐。
如同现实中本来就该是如此。
明明是被打碎空间东拼西凑的环境，却自然到让赖巴心惊！
呵呵呵，笑声似已来到，赖巴不敢回头，看着几条通向不同地方的小路，朝着东边疾驰而去。
当赖巴穿过小路来到南北大街主街道，熟悉的感觉安抚周身，哪怕她依旧只能看到环境一隅。
正当赖巴沿着主街道向南跑去，那是家的方向！
可！
环境再次瞬间被打碎，霓虹灯火，喧闹寂寥，赖巴双腿因连续奔跑已微微颤抖，看着这陌生的场景，如坠深渊。
这是城市，毫无违和的再次把记忆中的环境融合其中，她没有去过城市，她对此时此刻的环境一点都不了解，怎么办？！
呵呵呵呵……
笑声渐渐清晰，赖巴浑身冷汗直下。突然她开始搜索爸爸口中那为数不多的描述，每每爸爸同她提起京市繁华的时候，她都有自我意识的想象，朝着这条思路，赖巴慢慢查看着整个环境。
似是发现赖巴的意图，突然！
啊！
赖巴不仅眼睛只能看到一线场景，此刻的头在重压下低垂，眼睛那一线之境只能落在固定的角度，不能再上下搜索！
什么？！
啊！
“滚开！”赖巴想喊出来，却发现只能停在喉头。自己的声音似被空间吞没了般，又像在真空中哑火的声音。
滚开！
？？？
连心中的咆哮都无法振起剧烈的心跳。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干，直至赖巴再也坚持不住，松懈，妥协。
怔怔的低头观察那环境一角。
赖巴不敢再左右扭头，她害怕自己的动作会再次被左右压制，那，她真的只能靠懵，胡闯乱撞，交给命运了！
眼睛在眼眶中，透着那一线生机，左右转动……
这里不是京市？虽然以往都是爸爸口述自己想象，虽然自己很少能看电视，但她通过整个环境古老浑厚的气息，依旧快速发现了与京市庄重繁华的不同。
进出的店铺在是视线遮挡下，根本提取不到有用的信息，反到离着自己越来越远的地方能相对呈现完整的形象。
字也不可能看清，依旧不能提取有效的文字信息！
呵呵呵呵
声音渐进。
赖巴在笑声中再次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心控制不住在颤抖，啊！
那是什么？
阔叶林？！
南方？！
二姑家那颗梧桐树？！
二姑家那棵梧桐树在北方的村落独树一帜，放在这个南方？的环境中和谐到自己完全忘记了这棵曾几何时陪伴二姑洗衣的大大梧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