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关灯


    夏以昼讨厌别人将自己与妹妹作比较。

    每逢过节,客厅便熙攘挤满来拜会的客人,他与你就如橱窗展示的玩具一样,并着站在一处,起初是比较两人日渐参差的身高,其次就是功课,最后视线在二人脸上流连几个来回,发出恭维的笑。

    “这兄妹俩真像啊。”

    怎么会像呢,我们身上流着不同的血,夏以昼懊恼的站在镜前端祥那张与她丝毫没有共同点的脸。

    他对着镜子模仿你嗔怒的神态:眉头微微蹙起,一双眼瞪得滚圆,先是咬着下唇遏制眸里要升腾上的水汽,良久恨恨的出声。

    “夏以昼,你烦死了!”

    他学完之后笑的止不住,身子弯成道弓,不知是不是笑的狠了,眼角濡湿一片。

    有人问夏以昼钱包里那张相片是谁,夏以昼随口答道是妹妹。

    “真像啊,你们兄妹俩。”

    “有吗?我们不是亲兄妹。”

    “不是长相的像,是神态啊,她笑起来眼睛眯起的弧度都跟你差不多。”

    他开始在笑起来时刻意的去控制,企图将那份相似之处从深处挖掘。

    乃至于多年之后,夏以昼仍时常笑话那时的幼稚与愚蠢,相似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看呐,我是你的哥哥,我与你如此相似,任凭你喜厌,这层桎梏也甩不掉。

    “奶奶,我回来啦。”

    “诶呦,我的乖孙女回来啦,快过来给奶奶看看,呀,是不是功课太辛苦,都瘦了。”

    奶奶从那张旧沙发里扶起身子,握着你消瘦的手腕不住心疼。

    “瘦了就多吃点,哥哥给你做了红烧鸡翅,争取一次性给你补回来。”

    “哥?你怎么也回来了?你这段时间不是要巡航吗?”

    “组里委派了别的任务,不是什么要紧的,弄完了闲着也是闲着,回来陪陪你们不好吗?”

    真是好久没吃哥哥做的饭了,大学里的饭菜大同小异,跟一条流水线似的一个味,比来比去还是他做的饭最好吃。

    你埋头苦吃,手机收到讯息亮起。

    “有人给你发消息。”

    他的眸色被映亮一瞬,又迅速沉入谷底。

    差不多饱了,便没再添饭,顺下一口饮料不紧不慢的划开锁屏,是前几天新加上的学长。

    这学长说来也奇怪,你不爱玩些社交平台,几乎不知道他在哪个渠道加上你,因着这层神秘感再加上他谈吐幽默,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谁啊?”

    “前几天认识的一个学长。”

    他唔了一声,继续往嘴里送饭,神色如常。

    “他人怎么样?”

    “才认识几天,哪能那么快了解清楚?”

    他不吭声了。

    学长总能勾起各式各样有意思的话题,两个人聊的开心了,也忘却时间过了多久,你低着头一边打字一边往房间走,猝不及防撞在一堵肉墙上。

    肌肉紧实又有弹性,痛的反倒是他,夏以昼痛的嘶声。

    “走路低着头,眼睛长在头顶上了?”

    你作势不轻不重的又冲着他胸口顶了一下。

    “是啊,让我头顶上的眼睛来看看你被撞的痛不痛。”

    他还要说什么,手机不适时亮起提示音,你被吸引走注意力,索性不管他独自回房了。

    天色渐暗,房门被意外推响,吱嘎一声尤外刺耳。

    灯随着他按下开关的清脆声亮起。

    “摸黑玩手机,眼睛还要不要了?”

    “要你管,夏以昼,以后不许不敲门进我房间!”

    迎面飞来个枕头,被夏以昼拦下了。

    他的线条陡然绷紧了,嘴抿成一条线,眼底的黯色积郁在一起,那里映出一个娇嗔的少女,脆弱的闪烁几下后又迅速垂下去。

    夏以昼真是个变态。

    他又对着镜子自叹了,那张与你迥然不同的面孔,再挤弄出相似的表情也是东施效颦,他透过那双眼仿佛见到了他人,神智飞出了千里之外。

    下腹传来异样的胀痛感,他回神看着裤子的那片突兀的起伏,手不自觉探了进去。

    比起模仿偶尔的神态相似,他更喜欢对着私藏在钱包里那张照片。

    他将性器从层叠的布料里解放出来,在钱包展开那一瞬只觉得硬的发痛,手试探性的握住,其实也全凭本能的上下起伏。

    看着那张照片,在阖上眼,假装掌握着他命脉的是另一人的手,大概会双手交缠着握住,他的手覆在上面,轻声诱哄着动作,没一会她就会嫌手酸撤离不干,他便会强硬的将她掳来拥在怀里,性器隔着一层薄布戳进那早已潺湲的穴口,想到这,顶端的孔洞里分泌出更多液体,逐渐的房间里尽是他动作间的水声。

    他放缓了速度,慌张的想抽纸巾去擦,生怕动静太大引起注意,哪怕他的房间早已经锁好门。

    “妹妹……”

    他喘息粗重,情浓时这个称呼不自觉就溢出口,这称呼予他独一无二的荣光,也赋他堪比诅咒的枷锁。

    声音、动作、气味都不在乎了,手上大开大合动作着,几个呼吸间头晕目眩,尚且残存的理智堵住他喷薄的出口,许久,他望着散发腥膻味的纸团发呆。

    第二天他收拾行李,自称航天署委派了紧急任务,匆忙去了。

    沈元初的微信最近加上了个奇怪的女孩。

    她用着早已过时的卡通头像,说话时总会配上一个可爱表情包,几乎每句话后面都配上一句娇滴滴的“哥哥~”。

    沈元初:怎么总喜欢叫我哥哥?

    不吃香菜:因为你比人家年纪大呀,哥哥。

    沈元初: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不吃香菜:[图片]

    照片里是一个女孩穿着临空市某高中校服的自拍,梳着齐刘海,弯弯杏眼,眸子里被夕阳衬出一汪清池,甜甜的勾起嘴角。

    不吃香菜:人家真的比你小啦,哥哥。

    这的确是沈元初心动的类型,他毫不夸张的形容自己看见那张照片时心跳滞了一瞬,像他在视频软件喜欢的美女的组合体,相比之下那个经常弹框出的消息显得索然无味去了。

    沈元初:你是A高的?我是你的学长。

    不吃香菜:(语音)哇,好巧,那是不是更能名正言顺的叫你哥哥啦!学~长~哥~哥~

    这女孩的确漂亮,就是说话矫揉造作的不行,像网恋诈骗的抠脚大汉,不过好好调教一下应该也不是改不了,毕竟脸好看嘛,可以遮住大半缺陷。

    他点入另一个未回复的消息框里,自然的划了“免打扰”。

    两人聊了大概半个月,准备奔现了,在一个城市,开车四十分钟左右的功夫,沈元初特地骑了老爸那台哈雷sportster,虽然后座是改装的她一会坐上去会憋屈一点,但只要能全方位展示他骑行时的英姿就行。

    他倚靠在车上,自认为潇洒的燃了一根烟,学生们鱼贯而出,有不少人因他侧目,他便更加自得,深信如此便能迷倒“香菜小姐”。

    一直到被罚值日的最后一个学生也走出来,他也没等到那个女生。

    “200是吧,转过去了。”

    “收到啦,校服还用再给你寄回去吗?以后有需要再来找我呀,给你优惠价!”

    “邮到天行市xx区xx街道xx小区x栋,至于优惠价就不必了,希望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委托你。”

    夏以昼回复完,删掉手机上那个发了99+消息的好友。

    然后打开相册对那些买来的照片、视频、语音条一一毁尸灭迹。

    打开朋友圈,看见妹妹发了个条新动态。

    “爱情都是狗屁。”

    他刻意留了一张那个男人的照片,揽镜自照一一比较。

    他的眉眼比他深邃,鼻子也比他挺,皮肤虽然没他白,但这是健康的肤色,自己的脸型也更流畅些,要论身材那更是天差地别,他189的身高就能击垮一片普男。

    看着看着,一股自惭形秽在心里油然而生。

    你样样比他好,不也差点输给他了吗?

    -

    或许是良心不安,夏以昼这阵子总是做梦。

    她在他胯上起伏,像只振翅的蝶,夏以昼早习惯了这磨人的梦,他视线空灵,在二人碰撞的连接处短暂停留。

    梦就是梦,闻不到她身上清淡的浴液味,飘在空中的呻吟落不到地面,连在他手下大肆揉捏的绵软都虚假无比。

    就似蝴蝶抽干水分,置入钢铁骨架,机械予它永生,却长久的失去灵魂。

    他没做过爱,只是从小丫头偶尔恶作剧发来的图片知道做爱就是把自己那肮脏的玩意儿纳进女人下体的某个孔洞里。

    耳边响起啜泣声。